裴颂年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

“不一样?”

许朝颜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是指你被下了药之后强行和我睡觉,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裴颂年的心脏。

他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桌沿上。

“我……不是的,颜颜……我只是喝多了才……”

“喝醉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许朝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从未在意过我的感受,裴颂年,你只在意自己是不是掌控一切,是不是能同时留住所谓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裴颂年的嘴唇颤抖着,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得近乎陌生的女人,突然意识到,那些他以为可以用来挽回的甜蜜回忆,在她心里早已变成了不堪的讽刺。

“我是爱你的,颜颜,我只是……只是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

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祈求,“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许朝颜没再看他,只是抬手看了眼腕表。

恰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朝颜,时间差不多了。”

顾晏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的外套,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许朝颜起身时,裴颂年清楚地看到,她转身走向顾晏辰的瞬间,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不是客套疏离,而是带着真情实感的开心和放松。

裴颂年怔了许久,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

顾晏辰自然地将外套披在她肩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

“冷不冷?外面在下小雨。”

“还好。”

许朝颜仰头回答他,眉眼弯弯,那是裴颂年许久未见的、发自内心的轻松。

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拐了弯,再也看不见。

裴颂年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她不是不会笑,只是她的温柔和开心,再也与他无关了。

当晚,巴黎下起了雨。

裴颂年就跪在许朝颜公寓楼下的路上,任凭雨水浸透他的西装。

他抬头望着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合照。

雨越下越大,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仍固执地跪着。

他看到那扇窗户亮了灯,看到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随即又猛地合上。

他知道,她看到他了。

可直到天亮,那扇门也没有打开过。

清晨的清洁工发现他时,他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张早已被雨水泡得发皱的照片。

公寓三楼,许朝颜站在窗帘后,看着救护车将裴颂年抬走。

她指尖冰凉,直到顾晏辰递来一杯热牛奶,才缓缓回神。

“都过去了。”

顾晏辰轻声说,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看窗外渐亮的天色。

许朝颜点点头,转身将窗帘彻底拉严。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失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十五章

许朝颜因为裴颂年的骚扰,把自己关在画室三天。

她似乎变得情绪失控,不愿见人,第三天顾晏辰敲开了门。

他没提裴颂年在楼下跪到昏厥的事,只是拎着画具箱站在门口。

“郊外的枫树变红了,去看看?”

车驶出市区时,许朝颜一直望着窗外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