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

当医生拿着空白的检查报告走出来,淡淡说:“裴太太没有怀孕。”

纪语凝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裴颂年一把夺过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走。

“颂年!!”纪语凝在背后呼喊,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头了。

回到那栋被纪语凝强行改成婚房的别墅,她还在试图辩解。

“颂年,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你整天找许朝颜,我……”

“闭嘴!”

裴颂年猛地将报告砸在她脸上,“你以为用一个假孩子就能困住我?纪语凝,你和你那些拙劣的手段,真让我恶心。”

他挥手猛推客厅的展示柜,纪语凝精心挑选的珐琅摆件、定制的情侣雕塑,全都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脚边。

“裴颂年!”

纪语凝尖叫着扑上来拽住他的袖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为你放弃了婚礼,为你和家里决裂,许朝颜她早就走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因为你永远比不上她。”

裴颂年的声音发着颤,“她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转身要走,纪语凝手机摔了出来,屏幕亮着。

裴颂年弯腰去捡的瞬间,目光扫过那些消息。

“你真可怜,连结婚证都是假的。”

“颂年明天就带我领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他不爱你了,你活着都是个笑话。”

……

字字句句,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许朝颜流产那天,她给他打了六个电话却只换来三秒的敷衍;想起她在民政局门口晕倒时,自己正牵着纪语凝的手畅想未来;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日渐苍白的脸。

原来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不行!!”纪语凝看到他抢夺手机后,连忙扑了上去。

“这些话,都是你说的?”裴颂年捏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指节泛白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他猛地抬头,眼底暴怒“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你在她耳边说这些?”

纪语凝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后退,却仍嘴硬:“是又怎么样?谁让她占着你的位置不放!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输得有多惨!”

“滚……”

裴颂年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这里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纪语凝看着他摔门而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

“许朝颜,你想安稳度日?没门。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第十二章

巴黎的深秋,法国的艺术馆举办了一场艺术交流会。

许朝颜站在自己的展位前,指尖紧张地蜷缩着。

她设计的作品名为《重生》,是她熬夜三个月的心血,意外获得众多艺术鉴赏家的关注。

“别紧张。”

顾晏辰有力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手里端着两杯香槟,目光温和安定。

“你的作品里有生命力,懂的人自然会看见。”

他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将香槟递给她。

“来,我为你介绍几位策展人,他们一直想找新锐艺术家合作。”

许朝颜跟着他穿过人群,顾晏辰总是极力向众人推荐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