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在桥头站了会儿,半天不见那寝宫有开门的迹象,才是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方才陆钟弈挣开他跑了进去便紧闭房门,像是一点儿都不想再见他。
“君后!”安公公急匆匆地跑过来,皇上叫他跟着江奉恩,他找了江奉恩半响急得冷汗直冒,幸好见到江奉恩平安无事地在这道上。
“君后,陛下叫人在萃絮园中准备了晚膳,现在在那儿等着您呢。”
江奉恩一言不发地绕开他,安公公赖着跟在他身后,“君后,您不是爱听曲儿吗?陛下叫人备了几首你先前爱听的,您就过去看看罢。”
他半拦半追得让江奉恩寸步难行,便是叹了口气对着身后与自己一同入京的侍仆道:“你先回去收拾行李。”
安公公一愣,垂下头领着江奉恩往萃絮园去。去时途经入溪宫,那地方这么多年竟也没有荒废,虽牌匾破旧了些,但里头那颗老树却被人打理得很好,这个时节碧葱葱地展着。
江奉恩看了会儿,竟不自觉地走到树下。
安公公叫下人们都守在门外,随着江奉恩进去。
“皇上总时不时去那儿树下坐坐。”
“祭拜怡妃娘娘吗。”
安公公察着江奉恩的脸色道:“皇上从不进屋里,是在院里。”见江奉恩身形顿了顿,他接着道:“许是因为记着年幼时。那时候皇上总在院中与君后见面不是吗。”
江奉恩面上神色一变,忽地转过身不再看那院中,而是扯身往回走。
安公公急急忙忙跟上,“君后不去用膳吗……”
“你就和皇上说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
安公公一着急,忽然俯身跪下紧扯着江奉恩的裤脚,“恕奴才多言……”
江奉恩停住脚回头,安公公才道:“自君后失踪之后皇上终日郁郁,茶饭不思,除了满天下找您便就是求神拜佛,三年虽算不上多久,可陛下都是靠太医开的药方和您留下的遗愿才能吊着这一口气。”
“老奴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深知陛下对你情深义重,若您再怎么弃他而去,怕陛下……”
“别说了!”
江奉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胸口的酸痛让他手心冒汗。他不是铁石心肠,此情此景,又是安公公歇斯底里地求他怜惜怜惜陆岱景,叫他怎么能不心软。
他大步朝外走去,多留一步都怕走不掉,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当初为何离去。
无论陆岱景还是陆延礼,都早已被他留在过去了。
安公公赶到萃絮园时陆岱景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戏台下看戏,原先弹曲的那一班人马已经下台了。
“陛下,君后说身体不适……”
陆岱景神色冷冷,似乎是已经猜到,便挥了挥手叫弹曲的人退下。
气氛凝重得叫人浑身发凉,就连台上热闹的戏都显得几分孤寂,安公公瞧了眼满桌的菜,“陛下,要先用膳吗?”
陆岱景没回话,只是看戏。
安公公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又是《春宫墙》,当初陆岱景亲自找人编排的,只不过先前一直都是下卷,今日才头一次排出了上卷。
陆岱景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问:“明日的国宴准备的如何。”
“回禀皇上,已经全部妥当了。”
台上的戏正演到兄长设计让弟弟独自去山中遇上那暴虎,陆岱景眼神阴沉,瞥了眼茶中的水。
江奉恩本打算第二日清晨便直接离开,可醒时宫女们却是捧着华服风冠齐齐跪在他面前。
江奉恩皱了皱眉,就见陆岱景从外头进来,一夜不见,他面色竟有种病态的白。
江奉恩瞥开眼道:“我要回去了。”
陆岱景摒退宫女,“今日国宴,你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