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随时可能想起过去,想起桥洞那晚,想起自己做过的一切!

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林柔柔的全身。

她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让苏清禾开口!

此刻,被江叙白护着离开的苏清禾,坐进车里后,脸上的恐慌和紧张还没有散去。

她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清禾,没事了。”

江叙白担忧地看着她,打开一瓶水递过去。

“刚刚那个人,你有印象吗?”

苏清禾用力摇头,眼神里是真切的茫然和一丝后怕。

“不认识!”

“他说的那些事情,什么青梅竹马结婚生孩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长,我的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我只记得我在研究室里做实验,然后我们得了奖,出来庆祝。”

江叙白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平静,温声安慰她。

“别多想,清禾,你只是专注于研究太久了。”

“那个人可能是认错人了,也有可能精神不太稳定,以后我们躲着他点。”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新的实验数据要分析呢。”

苏清禾点点头。

她靠在椅背上,努力将那个叫“顾宴辞”的男人疯狂的眼神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可心底深处,却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空洞感,快得让她抓不住。

顾宴辞回到家,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

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汇报着最新的、依旧徒劳无功的搜寻结果。

“查!给我查那个江叙白!查他所有的背景!查他那个研究室!”

顾宴辞猛地停下脚步,赤红的眼睛盯着助理。

“还有,重点查清禾的手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给我修好!”

那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那块定制的情侣手表,除了心率监测,还有一项隐藏功能,那就是紧急录音。

当初是为了在她万一遇到危险时能留下证据而设计的。

如果桥洞那晚,她启动了录音……

顾宴辞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期待撕扯着他。

“是,顾总!”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答应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宴辞像疯了一样。

他放弃了所有工作,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江叙白研究所附近。

他远远地看着苏清禾,看着她穿着白大褂步履轻盈地和同事们聊天,看着她对着江叙白展露灿烂笑容,看着她投入实验时专注而明亮的眼神。

这样的苏清禾,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

记忆中的她,自从孩子去世后,就像一朵枯萎的花,被沉重的悲伤和愧疚笼罩,眉宇间总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抑郁悲伤。

而现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耀眼得让他心碎。

她真的活过来了,以一种他永远失去的方式。

每一次看到她,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他恨不得冲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是谁,告诉她,他有多后悔,告诉她,他愿意用一切去弥补。

可他不敢。

她看他的眼神,只有纯粹的陌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江叙白像一道坚固的屏障,时刻守护在她身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警告。

终于有一天,当顾宴辞的车又一次停在研究所对面时,江叙白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顾宴辞布满血丝、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