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陆槿恬眼睫轻颤，身后熟悉的脚步声靠近。

“陆总。”

简晓然将一盅参鸡汤轻轻搁在桌边，然后规规矩矩站到她身后。

陆槿恬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公司，只缓慢抬眸。

“你做的？”

简晓然摇摇头，嘴角笑意清浅。

“营养师熬的，俗话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嘛。”

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陆槿恬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简晓然被她盯得脸颊微红，却还是坚持说下去。

“……但是，真正专业的人，也该对自己的精力边界有清晰的认知。”

“陆总，您该休息了。”

语罢，他就别开眼神，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越界。

女人的视线直直穿过镜片，看进那对圆润的鹿眼中。

简晓然没像上次那样主动退缩。

甚至挑衅似的抽走她手边的钢笔。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许久。

忽然，陆槿恬轻笑出声，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顿时一松。

她收回目光，把脸颊枕在胳膊上，语气难得温软下来。

“可能我这个人，生来就不该听劝。”

“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听从‘俗话说’，就是和周睿渊结婚。”

简晓然神色一僵，无意识地搓弄起手指。

对于这段彻头彻尾的失败感情，他倒显得比当事人更窘迫。

陆槿恬却没放过他，轻飘飘一句话在他耳边炸开。

“我还以为简秘书会继续保持先前的状态。”

继续无微不至地照拂陆氏和她。

继续心照不宣地待在她身后半步。

简晓然扶了扶眼镜，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汗湿。

他勉力压下越发凌乱的心跳，眼眸眯成两道弯。

“与其畏惧风险，不如直面风险。这可是您的教导。”

陆槿恬脸上笑意更浓：“什么教导，我比你大了不过两岁。”

二十四岁那年，她已经叱咤京城，简晓然却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从他身上，陆槿恬仿佛看到十八岁的自己，同样的踌躇满志，同样的惶恐又期冀。

于是她接下了那份简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她不在的两年里，他把陆氏照顾得很好。

而等她回来之后，简晓然又毫不留恋地交出大权。

陆槿恬一时有些恍惚。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

似乎察觉到她神色的异样，简晓然眸色微闪。

这一次，换他直直看向陆槿恬。

开口竟带上些促狭：“是啊，我们不过差了两岁而已。”

所表达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他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嘴唇也抿成条线。

眼中说不清是祈求、恐惧还是渴望。

可回复他的，是浅浅一声叹息。

陆槿恬只用一句话就将他钉在原地。

“不回去继承你的简家了？”

第十八章

简晓然脸上笑容不变，眼底的温度却一点一点消逝。

“陆总，您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