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局长,恕我直言。类似情报我们先后接到了不下百次,每一次查证后都确定是假线索,这份情报的真伪是否需要进一步核实?”

“这份情报不会有错。”向衡予神色严肃,“情报提供人叫程卫国,中国公民。程卫国及其妻子郝云是曾在中缅边界做生意的一对普通夫妻,也是十五年前一起跨国贩毒案的关键情报人。”

“十五年前我任职于云南省厅禁毒总队,参与一起特大跨国贩毒案。当时毒贩狡猾逃脱,是程卫国夫妇及时提供了线索,警方在一艘即将开往菲律宾的偷渡船只上,将向我国贩运毒品的毒枭抓住。否则,这个布局了整整两年的案子很可能一无所获。”

“案子破获之后,为保证情报人安全,我们及时转移了程卫国夫妇,但毒贩余部抢先一步杀害了程卫国儿子一家,其中包括一名四岁的女孩,也就是程卫国的孙女。”

“而后程卫国夫妻为不给警方添麻烦,不告而别,踪迹全无。作为当时程卫国的联络人,我一直没有更换号码。直至十五年后再接到这通情报电话,才终于重新得知了他们的踪迹。”

向衡予看着众人:“这十五年,他们一直藏身于被称作缅甸禁地的‘野人山’,完全断绝与外界的联系,躲避毒贩的报复。此番重新联络,就是因为他们下山看见了通缉令,又在山里亲眼见到了通缉令上的人。”

她侧身看向会议屏幕上的路线图,“程卫国夫妇在野人山住了十五年,十分熟悉山中情况。这是根据他的口述做出的进出山路线图。来之前,已连夜联系了缅甸及其独立特区克钦邦方面,对方允许各国警方工作组进入缅甸协助办案。”

向衡予看了眼时间:“各位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尽快出发。需要注意的是,我方人员只是协办,不可携带武器,缅甸境内的抓捕行动将由密支那警方全权负责。”

野人山。

老人放下电话,感觉踏实了几分。但时隔多年的一通电话,也让他周身血流加速涌动,心砰砰地跳得剧烈。

坐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先看了眼床上的老伴:“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

“我不饿,你快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我看着心慌。”

这话逗笑了老头,“好好,这就收拾。”

吧嗒一声,信号器的开关拨动,闪烁着的绿灯瞬时熄灭。就在老头抱着信号器起身,要放回箱子里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老人对上一双棕蓝色眸子。

他心头一抖,只见少年面无表情地进来,一把抢过老头手上的信号器和手机,两样都还热着。

亚罗看向门口:“坤哥,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是吗。”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双长腿迈进,男人进来还打量了一圈这破旧屋子,视线从信号器和手机上扫过,最后才落到这对老夫妻身上。

对上那双幽黑眸子,让人瞬时心寒颤栗。

老人不由后退两步,退到床边挡住老伴。虽未明言,但床上的老妇人已经明白了所有。躲藏了这么多年,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暗暗地、紧紧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眸中,一片视死如归。

周寅坤微微偏头,瞧见老夫妇俩握在一起的手,嗤笑了声:“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非得多管闲事呢。”

闻言,亚罗径直朝着两个老人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夜终于安静下来。夜深后,风也变得大了起来。只是这风怎么吹,都吹不散浓烈的血腥。

男人站在血泊之中,扫了眼晾衣架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衣服。阵阵闷雷响起,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呜咽痛苦的呻吟响了好久,耳边终于清净下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