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就要有小老板的样子,别整天像个受气包。遇到摆不平的事就要找靠山,听明白没有?”
夏夏闭着眼,没有作声。
看来是没听明白。周寅坤等了几秒,没有等来她的坦白。
房间温暖馨香,男人原本只打算等她睡着就走,却没想抱着这具娇软的身体,怎么也不想放开。
亚罗在外面等了很久。
直至雨过天晴,日光朗照,屋里却还是安安静静,沉浸在一片睡梦当中。
武装基地。
卡尔皱着眉看了眼表,嘶了一声。
旁边查猜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卡尔神情严肃:“这都几点了,不是说老大早上就走了吗,怎么下午了还不回来?”
他完成阿富汗那边的任务就立刻回来参加作战会,却没想一进门,主位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在等周寅坤。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坤哥放着正事不管,居然临时回佤邦去了。
没人搭话也不碍事,卡尔摸着下巴往椅背上一靠,语气慢悠悠的:“你们说,老大回去干什么了?”
对面奥莱看他那个表情就烦,“小夏夏就在佤邦呢,说不准就是她有急事坤哥才回去的,关你什么事?”
卡尔歪头:“怎么不关我事?这事关所有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阿耀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左手边,要是卡尔又说废话,下次沙漠任务非他莫属。
只听卡尔问:“现在是作战期吧?”
查猜眉头一拧,果然是废话。
“作战期禁欲可是铁律!”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得卡尔的红毛脑袋隐隐冒着红光,“坤哥去小夏夏那儿待了这么久,算不算带头违反规定?”
话音未落,门从外面打开,周寅坤迈着长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亚罗。
他落座于主位,凉凉地扫了眼在座所有人。查猜看了眼旁边的卡尔,此人一副刚才是别人在说,他听不懂中文的样子。
周寅坤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卡尔身上。后者一改在阿富汗的疯癫做派,开启了标准的静音模式。
男人唇角勾起冷笑,随后才看向阿耀:“开始。”
*
夏夏醒来时,身边位置已经空了。
但床上还遍布着他的味道。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外面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了进来,屋内明亮极了。
大概是在台阶上坐了一整夜太过疲乏,她竟真的睡着了。
长长的一觉,让紧绷的情绪恢复平静。夏夏又想起昨晚,她想了一整夜,却始终没有想明白一件事
梅金的话,证实他那晚的确在现场,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可他所说的事,周寅坤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
相处至今,夏夏已深知周寅坤的处事风格。他根本不屑于掩盖自己做过的事,更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坏。
他曾在爷爷尾七那天,带她去湄赛祭拜。那里的阿赞说,白庙是特意为逝者而建,爷爷去世后的每一个第七日,周寅坤都会去那里守上一整夜,他按照爷爷的愿望操办一切。
那时他提起爷爷,语气眼神都没有半分闪躲。
后来,她以彻底离开为条件,签下那份遗产转赠合同时,也曾质问过他。当时周寅坤反问有什么证据,她没能答上来。
因为她的确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着直觉上的怀疑,仅因为见过他狠劣的手段,就潜意识里将杀人这种事与他关联起来。
直到周寅坤救了她。
夏夏仍记得抓她的那人名叫巴泰,是爸爸生前的朋友,也是爸爸死后想要从她口中问出秘密的可怕警察。在她又冷又饿,极度恐惧又即将崩溃的时候,是周寅坤从天而降将她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