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放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之后,就放不下其他大物件了。夏夏环顾四周,看见光秃秃墙壁,心里有了想法。
除了有窗户的那面墙壁,剩下三面可以分别用来放索拉喜欢的小野花,还有日常使用的碗和水壶。
或许还有没想到的,她可以跟索拉一起慢慢想。
夏夏知道,接下来自己大概有很多时间都待在这里。
她静静地走出来,站在台阶上,眸中茫然。逃跑失败,坦白恳求也被拒绝,她身心俱疲,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风吹拂起女孩柔软乌黑的发丝,像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无声安慰着。
忙碌的这两天,无疑冲淡了从墨西哥回来时的沮丧。
他说,他们在同一条船上,除非船沉了,否则她这辈子都别想下去。
夏夏明白他说的“船”是什么意思,是从爷爷到爸爸再到周寅坤,用几十年铸造出的庞大事业。这条船上来往过很多人,他们各自获得了不菲的利益,所以他们不仅会保这座船永远不沉,更会竭尽全力推动这座船越建越大,越开越远。
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抵抗和改变的。她被牢牢地控制在掌舵人手中,动弹不得。
或许,是真的逃不掉了吧。她仰头,看向广袤无垠的天空。天幕很黑,一颗星星都没有。
还能做些什么?她想不出来。
但夏夏知道,即便真的要被困在这里,困在他身边一辈子,她也得继续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能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陷在无尽的失落和愤懑中。
她不想变成一个麻木的人。
不想变得像卡娜姐姐那样,眼里心里都只有周寅坤一个人,既要围着他打转,又要被他伤害,最终却还要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拥有过爱情。
爱情……
她以前偷偷想象过,认为那是纯净的,充满希望的。但现在,她连自由都没有了,她身边连一个正常生活的人都没有,哪里还能奢望别的呢。
若可以,她只想保住自己现在还拥有的,譬如亲情和友情。
前者,她已经尽力了。而后者……至少,她所在意的人都还平安地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一直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夏夏深吸口气,咽下喉头的哽咽,努力平复了心绪。然后走下台阶准备回屋。
但刚走了两步,她又停下。鬼使神差地侧过头去,看向新木屋和旁边相邻木屋之间的地方。
那里原本有半截埋在土里的木桩,上面扎着钉子,还曾有过一张纸条。
她盯着那块已经变得平整的土地。
夜深人静,脑子里忽然想起件一直被忽略了的事情就像那张莫名消失的纸条一样,她不止一次,看见周边有黑影闪过。
视线,不由向右看去。
那里是邻居屋后的一条漆黑小径。那晚她站在废墟前跟敏貌说话,回过头来就发现纸条不见了。
如果是有人拿走,那么那条小路就是唯一的通道。
犹豫几秒,夏夏朝那边走了过去。
刚走到拐角处,忽然听见里面一声异动。她当即停住,先回头看了眼。武装军巡视的路线基本固定,很快就会绕回来,若真有危险,只要弄出点动静,外面的武装军就会立刻冲过来。
想到这里,她再次迈出步子,拐了进去。
里面传来了清晰的呼吸声,极窄的空间里,站着一道黑影。
夏夏吓了一跳,当即后退两步。可那黑影没有动,似乎只是看着她。夏夏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因为她隐约看见,那黑影只有半边脑袋。
那是人吗?还是鬼?
她明明听见呼吸声,此时却不敢确认。
下一刻,那黑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