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佤邦六月的时候突然宣布全面禁种罂粟,要成为无毒源区,手段就是使用武力直接摧毁所有罂粟田。到现在将近六个月的时间,佤邦境内的小毒枭倒了一批又一批,罂粟田毁了一片又一片。

小苍蝇灭绝后,佤邦政府就把主意打到了大老虎身上。归根究底,现在问题不在罗扎良管理能力如何,而是佤邦政府实在逼得太紧。

无论如何,打来打去损失最大的都是周寅坤这一方。

罗扎良打电话来催,其实就是希望趁着现在损失不多,是谈判也好,干脆开战也罢,总之需要周寅坤亲自回去拿主意。

拖得越久,佤邦政府越会变本加厉地打击。

阿耀说完,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沉默了会儿,周寅坤开口:“凌晨过去。”

“好的坤哥。”

时间一直从上午到了次日凌晨一点,期间医生来了好几次。周夏夏体温一会儿恢复正常,一会儿又发了烧。不变的是始终没有醒。

外面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已经停了很久,周寅坤起身再次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十分钟前还正常的温度,现在又升起来了。

“周夏夏。”他捏了捏她的脸,“你能不能不发烧了。”

一堆仪器推进来又推走,从头到脚各项数据检查了个遍,除了外伤,没有其他问题。从医学角度来讲,根本不应该这样昏睡不醒,反复发烧。

他甚至怀疑她是装的。

所以一直默不作声地待在房间里,耗着,等着,看谁先没了耐性。可她竟真的从头到尾没有醒过。

周寅坤看了眼表,熟练地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拆开,换药。整整一天过去,连最严重的手掌伤口都消了肿,只有边缘处还微微泛红。她却始终闭着眼睛。

重新系好纱布,要把她的手放回去前一秒,男人顿了顿。

他握着那只手。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感觉不出,但露出的手指都很凉,甚至不是凉,而是冰。

天底下最奇怪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明明发着烧,明明手一直放在被子里,却还能这样凉。周寅坤瞧着她,要不是还微微喘着气,现在的周夏夏跟尸体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