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在新闻上看过报道。"林忘晨从公文包取出一沓论文，扉页赫然印着《雪葬计划2.0基因靶向治疗新突破》，"不过我现在的研究方向是神经再生，和那个失败的课题毫无关系。"

楚长风夺过论文，在作者栏看到"林忘晨、齐麟"的署名，以及VOG实验室的徽章。

论文里的数据模型和八年前宋衔雪熬夜绘制的图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完美，更成熟。

"你骗不了我..."

他颤抖着翻到致谢页，突然僵住，那里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感谢齐麟师兄，让我重获新生。】

齐麟趁机将林忘晨护在身后："楚先生，忘晨两年前遭遇车祸失忆，是老师收留了她。如果你再骚扰..."

"失忆？"楚长风突然大笑，笑声嘶哑可怖，"那她为什么知道宋衔雪是杀人犯？为什么论文里用的还是雪葬计划的底层逻辑？"

林忘晨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迅速收起文件，拎起公文包："师兄，我们走。"

楚长风拦住去路，右眼流下一行血泪："看着我！用你给我的眼睛看着我！"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那道疤，"这是为你挡玻璃留下的，你说过要在我生日那天吻这里..."

"够了！"

林忘晨深吸一口气，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看清楚了，林忘晨，1990年生，VOG实验室在职研究员。"

她的指甲在"婚姻状况：未婚"那一栏敲了敲，"需要我报警验DNA吗？"

齐麟已经拨通了电话："保安，咖啡厅有人闹事。"

"为什么..."他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我找了你好久...我杀了蒋芷晴的狗...我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我每天都在后悔..."

林忘晨猛地抽回手，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冷漠："楚先生，您需要心理医生。"

保安冲进来时，楚长风仍死死攥着那张照片。

他被按倒在地，右眼充血视物模糊，却仍能看到林忘晨转身时，后颈露出的那枚红痣，和宋衔雪的一模一样。

"你右耳后有一颗红痣！"他嘶吼着，"你酒精过敏！你睡觉喜欢蜷在左边！"

林忘晨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齐麟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两人快步离开咖啡馆。

轿车绝尘而去，后窗上贴着VOG实验室的通行证。楚长风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摸出手机，拍下车牌号。

"查这辆车。"他给助理发信息，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知道VOG实验室的所有秘密。"

右眼又开始流血，但楚长风笑了。

如果宋衔雪选择用林忘晨的身份重生，那他就亲手撕碎这个假面。如果她真的忘了他们的过去，那他就让她重新想起来。

15

另一边VOG实验室。

林忘晨站在无菌室的玻璃前，望着自己的倒影。镜中的女人面容清冷，右眼被特制的隐形眼镜遮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