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让他在圣上跟前演场戏就说萧景逸近日命犯天煞,恐有折寿之劫。

需得至亲至贵者取其心头血,置于太庙祖宗牌位前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化解。”

我顿了顿,眼底浮起冷光:

“圣上最信这些鬼神之说,又向来视萧景逸为夏凉根基。

他若信了这劫数关乎国本,别说取几滴心头血,便是剜块肉下来,恐怕也会点头。”

萧景渊沉默着,指尖在案上碾过细小的木屑。

他比谁都清楚萧冶的偏执当年为了萧景逸,能轻易废了他这个嫡子。

如今若真信了萧景逸有性命之忧,未必做不出亲手取血的事。

“这戏要做足。”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已没了犹豫:

“需得让巫术师拿出‘实证’,再让几个太庙的老臣‘附议’,让父皇深信不疑。”

我点头:

“这些我已托大师姐算过,三日内恰有月食,正是‘天煞降世’的凶兆,正好做引子。”

萧景渊抬眼看向我,玄色锦袍下的肩背挺得笔直,眼底翻涌着沉潜多年的锋芒:

“三日后,我带他的心头血来。”

9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案上的两个木人在烛火下静静相对。

一个沉毅如渊,一个轻浮似浪,仿佛已预见了命格交替的那一日。

我将指腹的血珠摁进萧景逸木人的凹槽。

看着那点暗红被坚硬的木头缓缓吸尽,轻声道:“好戏,该开场了。”

三日后的月食来得比预想中更烈,暗红的光晕裹着残月,像块浸了血的玉璧悬在天际。

萧景渊准时推门时,袖中藏着的白瓷瓶还带着余温。

他将瓶子放在案上,玄色袖口沾着点暗红。

左胸衣襟下隐约能看到包扎的痕迹那是他自己的心头血。

“父皇亲手取的。”

他声音微哑,眼底带着刚从宫闱脱身的疲惫:

“月食初现时,巫术师在太庙掷出三枚阴爻。

说萧景逸的命格已被天煞啃噬,若不献祭心头血,不出三月便会暴毙。

太庙老臣们跟着跪了一地,父皇……终究是信了。”

我打开瓷瓶,将萧景逸的心头血滴入木人凹槽,又取过另一瓶血,小心注入刻着萧景渊的木人。

第10章

黄梨木遇血便活了般,纹路里渗出细密的红丝,在烛火下蜿蜒游走,像两条纠缠的命脉。

“握住木人。”我对萧景渊道。

他依言伸手,掌心覆上属于自己的那尊。

我也握住萧景逸的木人,指尖抵着心口凹槽,默念起师父传下的换运诀。

口诀念到第三遍时,两股红丝突然从木人眉心窜出,在空中拧成一股血绳,猛地扎进彼此的天灵盖。

案上烛火“噼啪”爆响,灯花溅在萧景渊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我看见他眼底的沉郁正被一股锐利的锋芒取代。

而那尊刻着萧景逸的木人,纹路里的红丝正一点点褪色,最后变得像蒙了层灰的朽木。

换运成了。

七日后的早朝,成了夏凉国最震荡的一日。

萧景渊带着巫术师的供词、换脸时留下的符咒残片,还有逐风那只在朝堂上对着“樊将军”狂吠,却在见到我时温顺伏地的狼狗闯入大殿。

当真相被道破,满朝文武哗然。

乌兰珠华穿着我的铠甲,却在逐风的撕咬和铁证面前抖如筛糠,连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

皇帝舅舅看着我满身的旧伤,看着萧景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