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馆？”

白梦还是头一次来照相馆，家里倒是照过几次相可白父不喜欢这些西洋玩意儿，除了偶尔的家族大合照白梦再没见过照相机，更别提来专门的照相馆了。

林耀东不禁也有些紧张，生出些新婚燕尔的羞涩来，“嗯，我们还没有合照呢。”

白梦的头立刻像秋天结了沉甸甸果实的枝头一样低了下去，不好意思地用右脚轻踢着左脚。

白梦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有些局促，他不是一个自信的人，面对新事物总会表现的很紧张，生怕露怯却又因此常常露怯。

相馆提供的双人样片拍的都很亲密，拥抱亲吻都不少，看的白梦脸上布了一层红，悄悄拉住了林耀东的手。

林耀东顺势把白梦的手握在手心里，用指腹揉搓着，一条倔强的小鱼逐渐安静下来，红着脸任由他牵着。

林耀东最终拍了板，“就那种最简单的，两个人并排坐着就行。”

真到了拍摄时候，白梦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不知道该看哪里，浑身不自在，只得把紧紧抓着林耀东的袖子。

林耀东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

话虽这么说，但像白梦这种被人多看两眼都不自在的性格，哪里适应得了随时捕捉他表情的照相机呢，反反复复拍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白梦又是个凡事爱自责的性子，总觉得对不起老板和林耀东，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低着头有些焦虑地扣着手指。

老板见状就让他们聊聊天放松一下，林耀东把那快被抠出花的手指解救出来，放在手心里一根一根搓热，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老掉牙的笑话，白梦很给面子地笑了，他永远都是林耀东最忠实的观众，不管对方表演什么，他都觉得很好，偷偷在心里为人家打满分。

老板灵敏地捕捉到了这个镜头，咔嚓一声随着一道白光照片拍好了。画面温馨幸福，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萦绕在四周，林耀东微微低着头，白梦仰头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都带着笑眼睛也很亮，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二人之间化不开的情意。

因为是第一次合照，白梦对照片百般挑剔，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差，“我笑得太不得体了，牙齿都露出来了，要不我们重拍一张吧。”

他不觉得林耀东这样笑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很好看很耀眼，但他自己这样不行。说到底他对林耀东的纵容早就超出了自身的处世规则，林耀东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林耀东倒是对这张照片很满意，“不要，这张就很好。”

他拉着白梦的手轻轻摇晃着，如同刚刚陷入爱情的情侣，“我喜欢你笑，很好看。”

白梦逐渐适应了林耀东的夸人方式，但仍然会忍不住害羞地低下了头。

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一人一张，很像结婚之前交换的八字，是这段关系合法合情的有力佐证，白梦拿在手里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揉着，林耀东把他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我的小梦好漂亮。”

白梦注视着照片中的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畏缩内向，离耀东所说的漂亮十万八千里，只是脸上的笑很灿烂，让整个人增色了不少。

也是，得偿所愿怎么可能不开心。

林耀东也很高兴，他恨不得带白梦去做所有新鲜有趣的事，去看他小时候走过的每一条街道，尝他最爱的肉丸子，看他最喜欢看的歌舞剧，他想白梦因为他笑，没有什么比让白梦开心更让他高兴的事了，“这下除了……我也没有别的遗憾了。”

尽管林耀东适可而止，但白梦知道他在遗憾什么，那场缺席的婚礼始终横亘在两人中间，倍感遗憾之苦。

白梦鼓足勇气仰起头亲了林耀东脸颊一下，“你等我一下”

他不想耀东带着遗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