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提着,一脚踢开,摔进了黄沙里,粗沙凌迟着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不分方向的殴打。

“目标地点已经到达,小队请下放。”

巨大的轰鸣声,飞机扬起的尘土中,穿着棕黄色突击服的特种部队,缓缓地前行。

他的身上没有了不知名的拳头,欺负过他的人们急忙朝着后面跑开。

他近乎只有一眼,就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沈瑶像是神一样,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

苏青南目光颤动,“阿瑶。”

他渴求着她能够看自己一眼。

女人的步伐不变,静静地从他的身前走过。

动作连一丝改变都没有,完全没有在意他。

苏青南的伤口开始不断疼痛,他捂着胸口,一大口的鲜血从喉咙中涌出。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混乱中有人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他在颠簸的吉普车上彻底昏死过去。

高烧,昏迷,噩梦连连。

他梦见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他在家里,巨大的落地窗投进昏暗的阳光。

沈瑶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盘烤得有点焦的饼干,皱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

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用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

没有仇恨,没有算计,没有彼此折磨......

画面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阿瑶......”他无意识地喃喃,挣扎着想抓住那片虚幻的光。

猛地惊醒。

映入眼帘的帐篷灰白的顶棚,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

身上的剧痛提醒着他现实的一切。

那场梦的余温还残留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汹涌、更窒息的绝望。

那阳光、那笑声、那拥抱......永远都不可能了。

被他亲手碾碎,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躺在硬邦邦的行军床上,望着帐篷顶,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洇湿了枕头。

21

苏青南躺在床上,久久不语。

房门被轻轻拉开,透进一点点光。

陈牧站在他的床边,光线拉得他身形修长。

苏青南猛地转身,身体自由地做出反应,一拳打在陈牧的脸上,却被他握在手心中,然后甩开。

“失去了目标,拳头也没有力量。”

“你是作为胜利者在对我炫耀吗?”

陈牧发出一声嗤笑,“只有你才会觉得是炫耀,阿瑶是一个人,轮不到我们用以标榜自己。”

苏青南转过头,“既然如此,你还找我干什么。”

陈牧一点点着走近他,目光幽沉,“苏青南,我希望你能停止你幼稚的行为。”

他立马发出咆哮声:“轮不到你来讲。”

“呵。”陈牧脸色一变,他攥紧苏青南的衣领,将人压在床上,把手机贴在他的脸上。

“你仔细听听看。”

接着是一段音频,背景音嘈杂,林晚和她母亲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妈,青南哥哥恨死了沈瑶,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初仲叔死去,连遗言都没有留,还不是随我们怎么说。”

字字句句,像毒针一样扎进苏青南的眼睛。

“妈,你是没有看见苏青南怎么折磨沈瑶的,太狠了,我要是沈瑶恨不得在苏青南身上咬下一口肉。”

“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哈哈。”

他握着手机剧烈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些沈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