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自己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但眼下她自问补偿不了她什么,也并不后悔利用她的善良刺其项背,她从来很清楚自己手中的业障。
往后等着她的,是往生报应也好,煎煮折磨也罢,她既做了,便不惧反噬。
她今日所言,也谈不上是什么规劝警戒,不过是想同丛雨讲几句她的来时路。
即便被困目缚足,也总该有些自己的挣扎。
莫要浑浑噩噩地走到头,届时行路黄泉,前后茫茫,甚至不知自己该去恨谁。
第0036章 她非断情绝欲之人,与旁人并无不同。
言尽于此,郑婉将手头的活收了尾,自顾自裹紧了大氅,先一步同丛雨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走了几步,她原想着直接回房,但又觉今日一直坐在一处未动弹,浑身僵得很,想了想,还是准备四处走走活动腿脚。
闲庭月色清廖,落满一地亮晶晶的霜。
廊角的灯将影子拉得很长,郑婉垂眸,在呼吸带来的雾气中,下意识将头往氅衣里埋深了些。
北境总是太冷。
耳侧风声隐隐,张牙舞爪地想要来刮人的脸,所幸她平日里总爱里三层外三层地穿得很厚。
在帽檐的阻挡下,呼啸而来的寒风便被消解成了无伤大雅的绵软。
郑婉慢慢在长廊里踱着步子,感受着自己指尖的温度如沙漏过隙一般一点点降低,她下意识绻了绻手指。
完颜异今早走前丢给她个暖手壶,但天寒地冻的,其实那东西也是凉得快,总得不停添水,次数多了,倒觉得来回这样折腾不值。
有样东西是比暖手壶好用很多的。
只可惜眼下不在。
府内很静谧,偶而有侍从过路,连脚步声都听不大见,像是个不起眼的影子般,一转眼便闪了过去。若不留神,便会觉得这样空旷的地方,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天地。
郑婉抬头瞧着一角月色。
她的思绪并不像今晚的月亮这样轮廓分明。更像是陷在了云里,朦胧的,模糊不清的,也很难去用冷刀铁刃去干脆地划定下一个河界。
人非草木,情绪总归无法泾渭分明。
她这样在完颜异面前无修无饰,意图以两人的相似性换他冷剑下的一瞬迟疑,却也无法控制自己因那份迟疑而起的涟漪。
相似是一种很难以言说的东西。野鳗生張苺鈤哓説輑??Ⅲ?Ⅰ八?⑤??哽新
野心,冷漠,像揽镜自照般的如出一辙,这样清楚她的危险性的完颜异,其实不该放任她借一隙宽豁得寸进尺到如此地步。
但他偏偏束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