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浪费了可惜,也算给她找点事做。
思及至此,她转头瞧了身边的丛雨一眼,若有所思道:“总归这阵子也是闲着,你可想学些东西?”
丛雨隐约猜到了她话中的意思,“公主是说..”
郑婉简单道:“不妨从这些开始试试。”
丛雨答应地很爽快,心里不免有些雀跃。
能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天长日久的,即便往后不能帮上郑婉的忙,也算是有了个傍身之计。
她一时应得简单,未曾想一件事说起来同做起来,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原以为不过是闲暇时拿来打发光景的东西,不想郑婉在这些东西上,却是与平日里称得上随和的性子不同,反倒是极为严格的。
每一味草药该有的克重,多一分少一豪都出不得差错。研磨时也得仔细,施力太轻,则东西不能成末,施力太重,则坏了筋理,于药效有碍。
那石臼也是,不知郑婉是托小厮从哪里找来这样实称的东西,光是拿起来就费不少力气。
除此之外,石臼四周也不可有半点溅出的碎料,若有不对,必得从头再来。
原本丛雨已被这些备料的活计折磨得满心疲惫,谁知一路看下来,最折磨人的功夫却仍不在这些东西上,而是火候。
是更费神也更为严苛的一环。
她守在一旁瞧着郑婉拿了一方紫砂壶出来,先是取了井水,将水烧沸了几遍,再将水倒净,重新入凉水,如此来回几遍,后又添了些草药的边角料,再开始重复刚刚的步骤。
直到丛雨都记不清是第几回,才见郑婉真正开始入了草药。
炉中的火柴不可多不可少,只能垒成特定的高度,若有下降,必得随时往里添柴。
熬制时,人也要在一旁坐着,拿一把扇子,将火控制在一定的火候中。
无风还好,有风便更得小心,简直连一瞬的歇神都不能有。
到此为止,丛雨还在强打着精神盯梢,偏偏又听郑婉悠悠讲,每种不同药效的东西所需的火候与炼药手法也不同。
今日尝试的,也只是千取其一罢了。
不大夸张的讲,那一瞬间,丛雨瞧着那簇半死不活的火苗,有个冲动是想将自己也捣一捣扔进去炼了。
第0024章 故意和抱歉并不冲突
这一天折腾下来,饶是铁打的人,也被折磨得路都走不稳了。
眼瞧着丛雨魂都不知飘到哪去了,郑婉索性也先停了手边的活,叫她先回去休息,自己慢慢整理。
原本是说什么都无碍的性子,这一日下来倒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听到郑婉说让回去,简直是一刻都没停,立马就拖着自己那条蹲麻了的腿跑了。
郑婉瞧着她那副样子,禁不住低低笑了一声,自顾自收拾起这一地狼藉。
府里的侍从瞧见,倒是想过来接管,只是郑婉自有一套整理的章法,旁人也不好插手,只能在旁边干站着,时不时搭把手。
眼下炼药也没有旁的去处,只能将就着在闲庭里摆了个摊。
昨夜的雪还未化全,虽说手边烘着炭盆,这一日下来也难免冻得手脚发麻,郑婉的动作便迟缓了些。
收拾到一半,天也擦边黑了,才瞧见完颜异回府。
仆役刚在廊角点上灯,映着晚间不大分明的天色,灯影在晚风间摇摇坠坠,洒了一地的清辉。
清阔挺拔的身影自碎金般的光影上踏过,细碎柔和的光斑轻轻打在身上,他眉目这时候总有种很有欺骗性的清隽。
郑婉抬眸朝他瞧过去,自然地搭话,“少主回来了。”
完颜异看她。
或许是她话迎得自在。
异样之处,倒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