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气的出气,该改观的改观。

受这点伤,同从前的种种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说到底,他们在意的,也只有真本事罢了。

即便是未上场的,围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也能对对面军中的境况大约有个估量。

虽说大多数人无碍,不过军中从来力量参差不齐,这么一场混战下来,也少不得有人是真伤着了。

方才那一场较量,众人都为着自己上头的少主挣脸面,什么招都使过了,连吃奶的劲也都用上了,眼下便更没了桎梏,哪儿不舒坦也没藏着掖着,自觉跑到了军医那边去排队看诊。

吴安见状,跟沈烈二人略微作了个揖,转身溜了。

这人不知道去干什么,两条腿倒腾得飞快,一路走没了影。

过了一阵再回来时,少年身后带着自己那个侍女,一言不发地在军医身旁也支了个小摊子,把常用的药膏草草摆了一圈,一副也要给人看病的架势。

见众人都大眼小眼地瞧着,他便勾起指节,登登敲了敲自己的小木桌,同街边商贩一般扬声招呼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当代神医免费给看病了!”

他忽然这么一嗓子,众人又是不明所以地互相看了几眼。

完颜琼手底下的人有憋不住话的,悄悄伸头跟南营兵搭话,“你们这军师什么来头,瞧着平头整脸的,说话做事起来,怎么一副泼皮样式。”

这会儿虽都打得鼻青脸肿,搭起话来倒比平时顺眼了许多,也没了平日里的芥蒂。

南营兵也是一言难尽地盯着吴安,莫名觉得有些丢脸,连忙摆手,“不知道少主从哪弄来的人,我们也不清楚。”

吴安等了半天见没人搭理他,索性自己起身,上队里把呼寒矢拉了出来,“来来,咱们都这么熟了,校尉还排什么队啊,多费功夫。”

“妈的,你滚开,别碰老子,哎呦”呼寒矢一瘸一拐地没了力气,竟也只能被他拉着走。

倒不是谁把他打成了这样,只是方才完颜琼手下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校尉,趁他跟拉赫崎激战时偏要报仇,给他屁股实打实来了一脚,眼下走路也不利索,倒是被吴安牵鼻子走了。

这边吴安哪里还在听他说什么,自顾自走到了自己的小摊前,听他还叽里呱啦一顿发牢骚,便眯眼伸手往他身上一掐。

也不知捏着哪了,软绵绵的力道,却让人忽然没了力气。

他尚愣着时,冷不丁又受了一个扫堂腿,被撂倒在了侍女刚支起来的小担架上。

吴安抚掌拍了拍灰,啧啧两声,“校尉还是快省口气吧,听着跟病了三个月一样,让在下给你好好瞧瞧,保证一会儿便无虞了。”

呼寒矢还挣扎着要爬起来,尾椎骨直接被人不轻不重地一按,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你,你别他妈碰老子,听见没有!!”

“哟”吴安权当没听见他的抗议,直接顺着他尾椎骨细细一摸,自言自语称奇道:“这谁下得这一脚,真够狠的,给校尉骨头都踹错位了。”

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秦越莫名浑身不自在。

偷袭呼寒矢的那个校尉,他其实是看见了的,正想着赶紧过去拦,不料当时碍着周围太过混乱,他又得去助,又得要躲旁人,稀里糊涂那一掌下去,反倒给那要偷袭的人助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