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嘟囔了一句,“回回在少主面前装的这样乖觉,当真能演。”

林戗耳力向来是不错,自然也听见了他这句暗怼,便走了两步并肩过去,添了句,“我瞧他不管脾性如何,对少主倒是没什么二心的。”

呼寒矢不以为然,仍是盯着二人逐渐变远的身影,“谁知他是不是另有图谋。”

如此说来,他一心来投靠沈烈这一点也并非无可指摘。

他虽是沈烈手下的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一句,当今局势,对沈烈另眼而待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吴安若当真有他自己吹嘘出来的那份本事,却是一股脑扎进了他们南营,也是蹊跷。

眼下大少主也来与他们同行,保不准便挑个高枝跳去了。

方才的狐精妄断他自知是荒唐了些,不过对于吴安这个人,他总归是信不过的。

“另有图谋也好,真的衷心也罢,”林戗也随着他看过去,“但重压之下尚能往前一步,站于少主身侧出言维护,不卑亦不亢,这份气度,是许多人所不能及的。”

更何况若他当真对完颜琼起了什么心思,何不只在他们南营中按势以动,实在不必在众人面前对沈烈那般出头。

身量或许小了些,他腰身总是很挺直的。

呼寒矢闻言,眸光细微一闪,没再反驳,只是叹道:“或许吧。”

吴安其实并非眼下唯一的变数。

其实无论吴安此人如何,沈烈眼下对他的宽纵,才是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林戗与他同战多年,自有一份旁人无法相较的默契在,也不必他说些什么,便能轻易看穿同伴最深的顾虑,闻言也垂了垂眼,转言道:“少主行事,从来自有考量,多年下来,咱们这些近的人都知道,他总能看到许多常人尚无法看清之事,你我眼下需要做的,便是牢牢伴于他身侧罢了。”

呼寒矢闻言停步,凛了眉眼,语气颇为坚定道:“那是自然。”

旁人皆言他们南营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去到了哪里都是被排挤的存在,但行军打仗以来,纵然屡陷险境,却从没有一次真正被人攻破过。

沈烈练兵纵是严苛,却是实实在在地一视同仁。

许多事上,也有大多上位者所不能及的细致在。

这许许多多的忠心伴之征战多年,数次有过命悬一线之时,能一步步将人于敌军前拉出死路的,不是强健的体格,也不单单是各类计谋,而是沈烈从不曾将任何人视作弃子的牢靠。

沈烈手下的这些人,或许旁人看来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但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其间有最为宝贵的一点,比之冷刀硬铁,更为锋利,便是一颗谁都无法相及的忠心。

···

这头两人一路走到了书房,完颜琼已经掌灯在书桌前坐等着了。

见吴安在沈烈背后鬼鬼祟祟探了个头,朝他恭谨一笑,他有些不耐烦地挪开了眼。

这人也不知是不是生来八字就与他不大对付,做什么瞧着都惹他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