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3)

的沉重鸣响。卢卡用可以动的那只手捂住眼睛,又擦掉额上的汗水,强迫自己有节奏地保持呼吸,眼睛仍然盯着镜面一动不动。

在两粒尘埃碰撞的瞬间,他的意识便彻底进入镜中。他看见伯爵府的走廊,宴会散场后这里显得十分冷清。几个护卫队员在搜查其间的房间,大概是在找他有没有偷偷藏在陶瓷花瓶里。

他深潜下去,穿过地板,直到底层的一间密室。施法者跪在中间,罩在一身暗黄色的旧袍子中,头脸隐藏在兜帽下边。看来并不需要进行过多动作。

在镜子里他没有实体。卢卡缓慢地从背后接近那人。每移动一寸都让他觉得是在迈向深渊。

施法者回头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是伯爵夫人。她的手里也有一把匕首。

他在对方举剑之前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左手,使尽全力把那只手按在地上。伯爵夫人接受过三一学会的登记,曾在左手腕嵌入过瞳角石环。黑环与他手中的封印一样,会限制人身体中的魔法力流动。但现在这只白皙的手臂上只留下一圈烧伤的痕迹有人为她去除了那道黑环。

他咬住牙,掰开伯爵夫人的手指,夺过那把匕首。仅仅是握住刀,他就因这太过相似的情景而喘不过气来,手也在猛烈颤抖,差一点丢下那把武器。他耗费了极大的意志力才稳住自己,开始往她左手上刻下封印法阵。

对方开始挣扎,大张着嘴喊叫,以至于苍白的额头和鬓角上冒起青色的血管。即使他什么也听不到,也知道那尖叫有多可怕。他强迫自己继续。

卢卡刻完最后一个符号,墙上的某扇门被踹开了,护卫队员冲了进来,大概是听到了尖叫声。从镜中脱身时,他最里层的衬衫已彻底被汗水浸透了。

他回到废弃圣堂的中央,握住短剑和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站起来,面对那个从前门处径直扑向自己的阴影。

两个念头同时进入他脑中。

法术没有被终止,他仍旧必须找到连接法术源的镜子。

暗杀者的匕首上淌着血。维洛没有追过来。卢卡明白只要她还能站着,就不会让敌人逃跑。她被打伤了,还是已经被杀死了?

然而随后而来的另一种可怕的震颤压倒了一切,甚至使他不再关心什么施法者或是幕后黑手,不论那是劳尔特伯爵,他的夫人,还是那个叫奥利弗的年轻人。

这个影子与他曾经亲手制造出来,去杀死他的伯父的法术几乎一模一样。就如同十三岁的卢克里奥·弗利斯莫兰正站在他对面,他们都想要对方的自己的死亡。

仇恨像火一样从他发痛的胸口往上烧,使他不能思考。他的左手还抓不住东西,干脆用牙一口咬住剑柄,高扬起左臂甩出从掌中伤口里冒出的血。在脱离指尖后的瞬间,那血滴散成无数微粒,掀起一道爆炸的火蛇。

即使这影子再快,也绝没有任何机会躲开。暗杀者的整个身体被吞入火中。然而不过片刻,那乌鸦羽毛一样的黑袍子又从火中跃出来,连衣角也未被损伤。

卢卡高声笑了,轻蔑而憎恨地再次扬起手引起更猛烈的大火和爆炸环绕在自己周身,没给对方丝毫接近自己的机会。他的发梢和领巾被灼热的风吹得四下乱飞。刀刃的金属味渗进他嘴里,像是纯净的血。

他快发疯了,因此反而异常冷静,从头到尾紧盯着那四处腾跃躲避火焰和倒塌的石块的暗杀者。只要他轻轻一抬起手,明亮,热烈,摧毁一切的火就在他们中间爆炸。圣堂的墙壁在爆炸中摇摇欲坠。不断有碎石和烧焦的木片从屋顶上落下。

这股由仇恨和愤怒控制的可怕力量曾经令他多么绝望地深陷在恐惧和愧疚之中。卢卡从没有对维洛描述过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他被毁灭过一次了,而现在也正走向彻底的毁灭。

但他不在乎。他只是距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