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其他人都点起头来。“您最好多加小心,不要让自己被咬了。”老威金斯说。维洛本来还以为安东尼和比尔的父亲没那么坏的。

魔法师只朝他们挥了挥手。他对着前门偏了一下脑袋,示意她跟自己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跨出去了。

维洛只得跟上他的背影,努力不去注意院里其他人的视线。

“她会吃了你的,善心的城里先生!”老斧头卡特这时急匆匆追出来喊道,“到那时候你的邪法也保不了你!”

维洛差点没忍住要转头跟他大吵一顿,可魔法师的手放到她肩上,把她往前推,离开威金斯家的门口。“你住在哪儿?”他问,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或者什么也不在乎。

维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旅馆里。我偶尔帮他们干杂活,他们允许我在杂物间里住两天。”

他点点头。两人沿着原先的道路往回走。

现在外边的人少了一些,维洛终于能够顺畅地呼吸了。然而当他们走过刚才打斗的地方时,她一抬头就望见前方雪地里倒下的人被抬走后留下的几片红色血迹。

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旁边走过去的。

那种深切的恐慌仍然攥着她。她明明只是想要给他们个教训,怎么会变成那样?似乎有一股狂怒的力量叫她觉得畅快,身体轻盈,并且渴望将一个活人撕得粉碎,不论那人本来该不该死现在想来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跟着阿列克谢用猎|枪和弓箭捕杀过熊和野猪,也亲手割断过兔子和野雁的脖子;她见过同伴被狼群撕碎,也曾经被野山羊的羊角重伤,差点灵魂归天。那些都不能叫她害怕。

但失去控制是另一回事。

挥动拳头的时候,她就不在意其他任何事情了。自己是谁?这个人是谁?这是在哪儿?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再问自己这些问题,只知道自己面前是一个巨大而充盈的血包,她想要看着里边的血喷洒出来,一滴不剩地被榨干净。

于是她机械地挥拳,身子下边的人逐渐不再动弹。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呢?也许等到把他的每一寸骨头都砸成粉末,又也许等到时间的终结。反正她不在乎。

直到脑海里隆隆怒吼的声音忽然停止了,维洛·穆勒森才突然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全是血和伤痕,手里握着一把看起来很眼熟的草叉,分岔的铁枝正高高扬起。

而那个打算跟她抢雪橇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带着血的味道的冰冷手掌按在她额头上,蓝眼睛俯视着她。

他是个魔法师。

真奇怪,不久前,就在同一条路上,她还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软弱的,带着一股娇生惯养味道的,侮辱她的梦想的城里人;现在却反过来被他所维护,这感觉怪不舒服的。

“你刚才说……‘看守’是什么意思?我还会像刚才那样吗?发疯,打人?”她打了个寒颤。

魔法师张开冻得发青的嘴唇,呼出一大团雾气:“我想不会。”

还没等维洛松一口气,他又说:“但必须防止有人改变主意,把你抓回去。至于现在,我们需要休息。确切地说,你需要。”他掏出一只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如果觉得累了,你要立刻告诉我。”

她怎么会觉得累?实际上,她的心脏还在嗵嗵地跳着,耳边轰鸣,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跑到临镇上。她更加确定这个人有某种目的了。是为了趁机抢走雪橇吗?可是没有必要带她一起走,那样等于自找麻烦。除非他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没等她细想,他们已经回到了旅店门前。店门口悬着一块鸽子形的铁招牌,中间镂空成酒杯的形状,在风里嘎吱嘎吱地摆。

魔法师跟着她走到几乎无处立足的杂物间门口,只朝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