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她翻过身爬起来,拖着半死的狼朝它的同伴扔去。
她的袖子被撕裂了,外套下的伤口血流如注。她的马已经倒在地上被狼撕开了肚子,内脏在雪里冒着热气,颈动脉汩汩地往外喷血。但是没有一头狼急着跑过去享用午餐,那些绿莹莹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全都注视着她。
这太可笑了,维洛心里想,这支队伍完全不像寒冬中饿昏了头,会对任何活着的猎物下手的饿狼,反倒像一支组织严密的军队。
她可以确信这个距离内狼群追不上她,因此转身继续朝侧面的高地的方向跑。她隐约瞥见卢卡骑着马跃过一块高处的岩石,然后他的剪影就消失了。但还没等她的心脏沉到底,一条粗麻绳忽然朝她抛下来。
现在她离那块岩石突出的高地还有一段斜坡,而雪崩如同苍白的巨浪,将泡沫般的雪片扬上天空,几乎已经涌到她面前。在被雪崩吞噬之前她抓住了绳子,在手上绕了几圈,同时拼命踩着陡坡向上爬。
她已经接近那块伫立的岩石边缘,能够听见狼群在她身后发出哀鸣,很快那声音也全被冲刷走了。然而雪的洪流扑打在她身上令她几乎窒息,又不断地从她脚下滑落塌陷,使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冲走了。
一只手从上方伸出来,使劲拽住了她的小臂。这并不能给她多少帮助,甚至有那么一刻让她担心会连卢卡一起拉下来。但这一点点支撑还是让她重新找回了力气,最终得以攀爬上去。
他们缩在避风的的岩石后边,等待雪崩平静下去。好一会儿两人都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说不上话来。
卢卡边咳嗽边往双管手|枪的后膛里各塞上一颗子弹,喀啦一声把枪管扳回去。“抱歉,”他说,“我想雪崩是我们趁乱逃跑的唯一办法。”
“行啦,我没事。”她小心地拉起袖子查看伤口。她被咬得很深,手臂上被撕去了一块肉,衣料浸满了血。这时她才感觉到令人眩晕的疼,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
她的同伴抬起头来,“你受伤了?哦,见鬼。刚才我没法冲狼群开枪。距离太远了,这东西容易误伤人。”
“昨晚咱们找到的那瓶酒,”她咬着牙问,“在哪儿?”
“不需要。”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被咬伤的胳膊观察起来,又抽出匕首割开她的袖子,用其中长一些的布条扎紧手肘部位止血。
“这群可怜的家伙,”卢卡心神不宁地自言自语着,“大概是天太冷了从北方来找吃的,一不小心跑进这个鬼地方来了。可它们看起来没受到水源的影响。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地面的震动已经停止了,空气逐渐安静。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山坡下忽然传来一点响动时,她便腾地坐直了。
“怎么了?”卢卡扬起眉毛。他手里拿着一只圆形的金属罐子,里面是一种难闻又刺眼的亮绿色软膏,正准备抹在她的伤口上。但维洛推开他的手,爬到边缘往下探出头去。一种冰凉的感觉爬上她的脊背。
平整的雪坡上塌陷下去几个凹坑,好几头狼从坑里跳了出来,抖掉身上碎雪。它们没有离开,而是稀稀落落地先后朝坡上逼近,对他们形成渐紧的包围圈。
“我们得快些走。”她跳起来,把卢卡往他那匹马的方向推。但是马儿忽然扬起头嘶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前蹄不安地敲打着地面。
从身后刮来一阵风。在风里她闻见了死亡的腥臭味。
几秒钟前空荡荡的林地中间只有雾气和扬起的雪尘,眼下却突然从中凝聚出了一头狼的黑影。
维洛知道那就是它们的头狼了。它很大,几乎有维洛整个人那么高,毛皮黑暗无光,嘴里吐出紫红的舌头,双眼的眼眶空着。而在头顶上,另一只如磷火般的绿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它的爪子踏在积雪上,像落地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