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向他,第一次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冰冷刺骨的微笑。

“顾深,你好像忘了。”

“是你和你的σσψ好儿子,亲口告诉我,我是个怪物。”

我慢慢逼近,视线一寸寸压迫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怪物,是没有心的。”

11

之后的日子里,顾深彻底疯了。

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和胡子长得像荒草。

他像个真正的野人一样,在繁华的城市里游荡。

他逢人就抓着问:“你看到我妻子了吗?她叫苏木,在山上等我......她守着我们儿子的药......我该去接她回家了......”

他活成了他曾经最鄙夷、并亲手强加给我的样子。

路人拍下他的视频发到网上,标题是#昔日百亿总裁,如今街头疯癫#。

视频下面,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是: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终于亲身体验了一把‘野人’的生活,可惜,报应来得太晚了。”

我关掉平板。

报应。

这个词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我没有快感,也没有同情。

最后一次见到顾深,是在一次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的路上,

车子在路口等红灯。

我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街角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是顾深。

他也看到了这辆豪车的车标,更看到了车里那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

他像疯了一样,不顾车流,猛地冲了过来,被随行的保镖死死拦住。

他拍打着车窗,嘶吼着我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绝望。

“苏木!苏木!你看我一眼!求你!求你看我一眼!”

车窗内的我,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绿灯亮了。

我对司机轻声说:“开车。”

车子平稳地驶过,将那声嘶力竭的哀嚎,远远地抛在身后。

我曾跨越山海去爱你。

如今,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我亲手筑起的,万里长城。

第二天的社会新闻版面上,只有一则不起眼的小消息,报道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死于街头。

多年后。

苏木这个名字,响彻了整个国际生物学界。

我成立的“苏木基金会”,致力于保护全球的濒危植物,拯救了上百个物种。

我不再是京市苏家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公主,而是真正站在世界之巅的优秀女性。

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站在自己亲手培育的、漫山遍野的“风疏草”中。

这些曾经是我的噩梦的植物,如今在我手中绽放出了最美的生命光彩。

我的身后,是我一手打造的事业,和真正爱我、支持我的家人与朋友。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微笑。

他们曾想磨掉我的野性,却不知道,那才是我身上最珍贵的宝藏。

我就是我自己的太阳,无需凭借任何人照亮。

风吹过花海,沙沙作响,像是为我奏响的新生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