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额，姜小姐，谢总出了点事……回国前他有些东西想给您，就当作补偿……”

◇ 第二十一章

助理说得含糊，不过姜乔听见了补偿。

谢淮沉口头上的捐助拖了许久，算算也跟自己有关系。

姜乔搓搓指尖，半小时应该够她了结这一切。

到地方她才得知，谢淮沉半个月前染上了恶疟。

大概是不穿防护服在危险区乱窜的缘故吧。

姜乔点了下头，当做为他默哀过了。

然后才发现帷幕后有个人在喘气。

她眼皮都没动一下，无非是遗产和自愿赠与的区别。

谢淮沉听见脚步声，把头转向她，开口却是。

“小周，给我倒杯水。”

声音沙哑得像含着沙子。

周助理脸上满是窘迫，压低声音跟向姜乔解释。

“命是保住了，但脑炎感染视神经，今后可能都看不见了……”

谢淮沉没有得到回应。

他似乎察觉到氛围的变化，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

“乔乔……”

“别这么叫我，跟你很熟吗？”

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这平静的声音却仿佛扎破黑暗，像一柄锋利的匕首，在他胸口搅动。

他几乎能透过这声音，想象出那对淡漠的眼眸。

“姜……小姐……”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被单上晕开水迹。

姜乔却没空跟他演这文艺戏码。

“助理说你要补偿我，我不缺钱，你把之前的捐赠意向书签了就是。”

谢淮沉嘴唇嗡动，仿佛还报了一丝期冀：“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

姜乔瞥了一眼手表，眉头微蹙，随即意识到谢淮沉看不见这不耐的表现。

于是冷冷开口：“有事快说，陆叙白还在楼下等我。”

谢淮沉垂下头，喉间溢出阵阵苦笑。

“好……这样也好……”

“你能得到幸福我就满足了……”

在姜乔耗尽最后一丝耐性前，谢淮沉终于取出一封文件。

“你要的意向书，还有我在谢氏的所有股份折现……你离开我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这些，就当我给你的，微不足道的补偿……”

“反正我这幅样子，也当不成谢总了……”

他空洞的眼眶里还在流下泪水，耳边却听见哗啦啦纸张翻动。

姜乔平静的声音随即响起：“好的，我改天找个律师检查合同是否有漏洞。”

“还有别的事吗？”

对自己的不信任，她连藏都懒得藏，同样直白漏出的，还有对离开的迫切渴望。

谢淮沉的头朝向发出声音的那一片黑暗。

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对着姜乔的脸。

心口仿佛破开一个大洞，无穷无尽的寒意侵蚀了体内每一根神经。

谢淮沉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无比干涩：“我开除了沈曼曼，并把她拉进了行业黑名单，这两年她应该很难过，我不求你原谅我，就当做是替你解气……”

视野中那片黑暗“啧”了一声，其中的烦躁与不耐几乎化作实质。

“我不记得脑炎可以诱发老年痴呆。谢总，哦忘了你不是谢总了。谢淮沉，我再说最后一遍。”

“你做的任何事情，我不关心。你的生活，与我无关。”

◇ 第二十二章

下楼时，姜乔看了一眼计时器。二十五分钟，差强人意。

陆叙白就在医院门口等她，此时正一个劲儿观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