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照片里，程星河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笑靥如花地倚在霍疏野怀里。

背景是江城最顶级的铂悦酒店旋转餐厅，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餐厅中央的钢琴师正低头弹奏着《月光奏鸣曲》。

配文是：

“小野说，要把整座城市的星光都送给我。”

底下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天哪！星河姐也太幸福了吧！铂悦的旋转餐厅据说包场要六位数！”

“姐姐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程云水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霍疏野的手，他正温柔地为程星河整理着耳后的碎发，那眼神里的缱绻深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原来他不是天性冷淡，只是他的温柔和热情，从来都不属于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程云水捂住嘴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眶泛红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三年追求，她像个小丑一样，守着一场有名无实的空壳，以为只要足够温顺、足够隐忍，总有一天能焐热这块寒冰。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有些人心是石头做的，就算你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只会嫌腥。

客厅里的饭菜已经彻底凉透了。

程云水走过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已经凝固的糖醋里脊。

真难吃。

她从小就记得程星河说过自己最爱吃糖醋里脊，甜口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从那天起，她就苦练这道菜，只为了能看到程星河满意的笑脸。

可她自己呢？

她也喜欢糖醋里脊啊。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饭桌上，溅起一小片水渍。

程云水慌忙擦掉，却发现越擦越多，最后索性放弃了，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

程云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霍疏野。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喂？”

“桌上的菜打包好放冰箱。”

霍疏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得像冰：

“我和妈妈今晚不回去了。”

“好。”

程云水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还有。”

霍疏野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别老给星河发信息，她累了。”

没等程云水回应，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

忙音在耳边响起，像钝刀子割肉。

程云水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糖醋里脊，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着，任凭那股冰凉的苦涩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程云水一个人，守着一桌冷菜，和一颗破碎的心，慢慢吞咽着这场无人知晓的悲伤。

第3章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程云水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云水姐，你快来吧，疏野他疯了！”

霍疏野兄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急与疲惫：

“他在‘夜色’酒吧，一个人喝了十几瓶威士忌，谁劝都不听。”

程云水的心猛地一揪，连睡衣都没换，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冲出门去。

出租车在霓虹灯下疾驰，她的思绪却乱成了一团麻。

霍疏野向来沉稳内敛，什么样的事能把他逼成这样？

包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