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忘记拿走,而是临走前特意留给他的。

傅商庭目光深情的望向旁边摆放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插着根干枯的向日葵花杆,是去年她生日,傅商庭跑遍全城亲手买的种子,在后院种满向日葵。

她竟然连它也没带。

傅商庭摇摇晃晃走近,玻璃瓶底还压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被泪水洇得发皱:

“傅商庭,感应灯的电池在鞋柜第三层。”

“胃药记得配温水吃,别用咖啡送。”

“还有......,爱上你是我一生的伤口。”

“签好离婚协议后,请归还我的自由。”

署名,梁思茵。

最后三个字的笔画深深陷进纸里,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烙印。

傅商庭瘫倒在后面的墙上,他的手腕那里其实也留着和梁思茵一样的浅疤,是当年梁思茵为他挡开掉落的广告牌时被划伤的。她举着流血的手笑:“看,以后我也能护着你呢。”

他们两个管疤痕叫情侣印记,表示一生一世相伴左右。

现在掌心空着,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凉薄的气息,却再也吹不来那个笨手笨脚的身影。

傅商庭捂脸难受,无名指上的戒指慢慢滑落,他紧张的捧在手心,深深落下一吻。

指腹抚过那道被划坏的“茵”字,联想起梁思茵离开那天,她是那么平静!

像是看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她早就做好了决定。

那日之后他们竟成了永别。

13

梁思茵消失的第一个月。

傅商庭发动所有资源,甚至以千万价格为代价重金酬谢。

全城寻人的事情发展越来越快,几乎大半个圈子都帮忙寻找,找了整整三个月仍不肯罢休,现在已经成为京市最大的谈资。

他们背后笑堂堂傅氏总裁丢了老婆,而真正的凶手却是他自己!

太可笑、可悲了。

与此同时,在北半球的另一边。

清晨阳光总是带着暖烘烘的甜味,梁思茵蹲在花店门口修剪枝枝蔓蔓,指尖被细小的尖刺扎破些细小的血珠,她只是低头吮了吮,又继续专注地调整花束的弧度。

“梁小姐,今天的玫瑰开得真好。”隔壁画廊的温景淮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目光落在她沾着泥土的帆布鞋上,上面有她自己的涂鸦,虽然技术不够成熟,人物扭扭歪歪,不过倒是很特别。

尤其是鞋边的磨损处被她用彩笔涂上细碎的花边,远远看去煞是可爱。

梁思茵站起身笑了笑,额角的碎发被阳光染成金棕色:“温先生今日怎么有空来关照花店的生意了?”

温景淮把咖啡递给她,陶瓷杯壁的温度刚好:“我朋友明天结婚,我帮他订些婚礼上的花束,新娘指定要你亲手包的。”

他的目光掠过她手腕上那串简单的红绳,感觉好奇又好玩。

听说是她从国内带回来的唯一的纪念品,是庙里求的平安绳,已经取代了曾经那枚刻着 “茵” 字的戒指。

“谢谢。”

梁思茵小心翼翼接过咖啡时,无名指轻轻蹭过杯耳,那里因常年戴着戒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如今正被阳光慢慢晒成和周围一样的肤色。

她的动作优雅又不失俏皮。

温景淮一时竟看失了神。

“怎么了?”梁思茵疑惑道。

“没,没什么。”

他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紧张的转过脸。

梁思茵看了看他,绽开一张笑颜。

“卖了花,就请你吃饭。”

温景淮是她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是个天马行空的画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