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这一个月积攒的所有痛苦和绝望,在陆祈年亲口承认的那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化作了毁灭性的力量。
陆祈年听到“报警”两个字,方才如梦初醒,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想要扑过来抢夺我的手机:“梁欢!你疯了!你毁了我!你不得好死!”
小陈立刻挡在我身前,厉声道:“陆祈年!你已经被停职了!警察马上就到!你再动一下就是袭警!”
警察同志效率极快,查看了小陈提供的初步证据后,就带走了陆祈年。
毫无疑问,等待他的将是牢饭生活。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医生!我还得治病救人。薛婉!薛婉你救我啊!你说话啊!”
“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怎么就因为一个病秧子彻底结束了呢?”
陆祈年挣扎着,绝望地看向瘫在地上、眼神空洞的薛婉。
薛婉毫无反应,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向后倒了下去。
陆祈年被强行押走时,那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过我和薛婉。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等待他的不仅是职业生涯的终结,更是漫长的牢狱生涯。每一项指控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尘埃,似乎在这一刻落定。只是这尘埃,是由一个五岁孩子的生命和两个成年人的灵魂碾碎而成的。
薛婉被送进了抢救室。身体上的问题不大。
只是急火攻心加上巨大的精神冲击导致的短暂昏厥和应激反应,但灵魂上的创伤,无人能医。
我处理完警局配合调查的相关事宜后,回到了空荡荡的,冰冷得如同冰窟的家。
这里再也没有暖暖软糯的声音和温暖的小身体了。可桌子上,还放着她没画完的蜡笔画。
几天后,薛婉也出院了。她没有回我们的家,而是直接找到了我暂时栖身的酒店。
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胸外科主任一去不复返,她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昔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只剩下死灰和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盒子。
“梁欢。”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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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