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勇气更没有脸去回答女儿的问题,只能泣不成声安抚着孩子:“爸爸会永远守着你。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在我的泪水中和仅剩的两名医生的无可奈何中。

五岁的孩子走完了她的一生。

而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薛婉刚刚离开二十分钟后。

已经尽了力的实习医生有些愧疚地看着我。

我苦笑一声:“你们尽力了,最起码你们有医德,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一名医生于心不忍开口告诉我:“梁哥,陆医生是特地将会议定在今天的……还点名让科室每个人都参会,我害怕他是存心而为。”

2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意外。

只是无力地掏出手机,给薛婉打电话,这是最后一面了……作为生母,见见孩子吧。

被挂断了好几次后,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梁欢你没完了是吗?学术会议要求参会人手机静音你不知道吗?”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让祈年好。”

我握着女儿的手,感受着属于她的最后一丝温度在散尽。

我平静却字字泣血地说道:“如果你还算个人,算个母亲的话,就赶到医院吧,那样你下半生或许还能心安一些。”

“你到底还要拿女儿绑架我多久?”

薛婉怒气冲冲吼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也难以抑制悲痛,痛哭了起来。

实习医生也红了眼角,他无措地安慰着我。

“梁哥,小朋友有你做父亲还是幸运的。”

“薛主任和陆医生他们这次确实太出格了……”

我向来是医生家属圈的笑柄,那些人或是同情我,或是鄙视我。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惧怕了。

我颤抖着手抚上孩子恬静的小脸儿,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艰难吐出几个字:“拿遗体捐献和器官捐献的同意书给我吧,哪怕有一个孩子能因此获益,我的暖暖就不算白死了。”

剩下的医护无不动容。

我支撑着签完字就彻底昏死,失去了意识。

……

被唤醒时,已经到了晚上。

我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陆祈年的朋友圈。

照片上他和薛婉都穿着白大褂站在台上合影,二人搂在一起相当亲密。

配文是:“感谢师姐鼎力相助,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最需要她的时刻赋予我新的学术生命!”

我的心彻底凉了,挣扎着就要下床。

一旁的护士劝我:“梁先生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孩子已经完成捐献了,可遗体还在医院,您明天再去见孩子最后一面吧。”

我轻轻道了声谢,此时我没有勇气再去见孩子了,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罢了。

可偏偏,我在出医院时遇见了参加完会议的薛婉和陆祈年,两人举止亲昵,陆祈年更是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我冷冷盯着陆祈年手中捧着的“优秀青年医生”的奖杯。

一个因为学术不端,屡出医疗事故的庸医,居然靠着女人沽名钓誉,赚得名声和钱财。

而我的孩子,却要因为他失去手术机会,失去活下来的机会。

这泛着金光的奖杯真是讽刺啊。

我冷笑一声,恨不得上前将那欺世盗名之徒撕碎,可我却没了任何力气。

今日的祸事也少不了我的责任。

也许从薛婉为了陆祈年开始无底线羞辱我的那一刻开始。

我就该知道这个女人不再是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