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走进书房，果断预定了飞去米兰的机票。

放下手机，我抱膝坐在飘窗上，泪水浸湿了衣襟。

秦清野，如果我也能把你当作单纯的导师该多好。

可我太贪心，既想要你的照顾，又渴望你的理解。

既然无法两全，那我宁可全都不要。

凌晨，秦清野悄悄推门进来时，我假装熟睡。

他放轻动作躺下，将我轻轻拢入怀中。

最后郑重地在我发间印下一吻，才拥着我入睡。

我彻夜未眠，轻手轻脚来到茶水间，颤抖着泡了杯浓茶。

难道就因为我是学生、好说话，就活该被当成泄欲对象吗？

温仪，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水汽氤氲了镜片，也不知灌了多少杯，我踉跄着想回卧室，却猛地撞上书架。

秦清野被惊醒，发现身侧空荡荡的，立即翻身下床：

「小温，不舒服怎么不喊我？」

闻到我满身茶香，他眉头紧锁。

「你疯了吗？胃病还没好就喝这么多浓茶！」

我别过脸不想回应，虚弱地摆手：「让我静静。」

他触到我冰凉的手腕，声音突然发颤：「别任性，现在就去医务室。」

我头晕目眩，思绪混乱。

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却猛然惊醒。

不能去，要是去了，我怀孕的事就藏不住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行。」

他冷笑一声，不由分说用风衣裹紧我，驱车直奔医院，挂号、问诊，动作干脆利落。

等我回过神时，护士已经在喊我的名字：

「温仪，请到3号诊室就诊。」

秦清野半扶半抱地带我来到诊室前，我死死抓着门框不肯进去。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老师，你们这是……」

听到声音，秦清野立刻松开我，快步走向那个女生，关切地询问：

「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提前说？穿这么单薄像什么话！」

女生红着脸支吾了半天，最后羞赧地低头：

「就是生理期紊乱，医生说要注意休息，这是意外怀孕了吗……」

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

秦清野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别胡说，这是我带的研一学生。」

说完，他取下自己的围巾铺在候诊椅上，又直接拿走我的外套给女生披上：

「以后不许要风度不要温度，记住了？」

林妍不满地嘟囔：「人家就想尝试成熟风格，你们成年人不都欣赏干练的打扮吗？」

「胡闹！以后不准这么穿，不能让人误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我送你回宿舍。」

从始至终，秦清野的目光再没落在我身上。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对自己天真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秦清野总要求我穿着成熟，说这是为了展现专业素养。

可面对真正在意的人，他却生怕对方被世俗眼光束缚，恨不能筑起高墙保护。

这大概就是工具与珍宝的差别吧。

我沉默地走进诊室。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

「你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受孕几率很低，目前妊娠六周了。

「考虑住院观察，还是终止妊娠？需要尽快决定。」

回程时冷雨淅沥，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

唯一的外套还被秦清野随手送人了。

我机械地迈着步子，医生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必须尽快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