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被数不清的人打过,陈宇直难道还能一一打回去吗?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强行闯入对方的生活?
就像是被困瓶中的魔鬼,他日夜祈求有人可以救他出去,第一个十年,他愿意实现对方三个愿望,第二个十年,他愿意给那人数不尽的财富,第三个十年,他逐渐在等待中心灰意冷,于是便不再祈求。
这个时候,谁如果将他放出来,得到的只有毁灭。
陈宇直隐约能猜到些许原因,这几天自己一直跟柳康言形影不离,别人顾忌着便不敢再欺负他,但只要这样的关系出现裂痕,例如昨天,柳康言的生活就会重新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从天堂跌入地狱,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这种事远比折辱他来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陈宇直既然决定要帮他,那便不能像个孩子一般,任性的撒开手。
对不起,
他蓦的出声,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脸上青紫的伤口,带着怜惜与愧疚,似是承诺般一字一句的道,
下次不会了。再不会像昨天一样,把你一个人丢下。
陈宇直捧着柳康言的脸,着了魔般,指尖一一勾勒着他的眉眼鼻尖,最后是唇瓣,胸腔的心因为指腹下柔软的触感陡然鼓噪起来,叫嚣着要做些什么。
陈宇直到底还知道这是教室,随时会有人进来,末了定了定心神,遮掩似的道,
中午我帮你擦药。
刚才的气氛太过迷离暧昧,柳康言一时怔住,乱了心神,闻言慌忙后退一步,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星期五放学都比平常早些,下午一节自习课老师根本不管,有些胆子大的中午就直接走了,陈宇直就属于那种胆子大的,趁着中午吃饭校门把守不严,直接骑着自行车带柳康言溜了。
因为经常挨打,柳康言家里跌打损伤的药都一应俱全,他坐在床边,半强迫性的被陈宇直抬起下巴上药,密密的睫毛控制不住的眨了又眨。
疼不疼?
其实药已经上完了,但陈宇直却还是不厌其烦的替他揉散额头上的淤肿,柳康言周身满是他的气息,闻言下意识咬住了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陈宇直看见,伸手把他的唇瓣解救出来,玩笑似的道,
咬出血了怎么办
他的指尖还搭着柳康言的唇,望着那一抹嫣红,陈宇直凑近了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你嘴巴居然比女孩子还红。
话音刚落,柳康言像是羞恼般哗啦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然而陈宇直离的近,下意识后仰,本能抓住了他的衣服,稀里糊涂间也不知是谁绊倒了谁,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床很硬,柳康言被摔得七荤八素,尚未反应过来,唇瓣却陡然多了一抹温热,他惊骇睁眼,对上了一双同样盛满惊讶的眼眸。
陈宇直压在他身上,心跳已经乱了,半晌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起身,
那个刚才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