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学校拆了储物室,种上花草,后来年少的凶手毕业,各分东西。

没人知道柳康言那苦苦挣扎的短短半生,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三玄跟随爷爷走南闯北,后来在三坪村安家落户,今天避雨并非意外,她早就看见了这栋屋子的鬼气冲天,多日来一直想查探缘由,只是屋子设了障眼法,她怎么都找不到入口,稀里糊涂下被陈宇直放了进来。

当三玄看见屋子里的五个人不,确切的说是四人一鬼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柳康言死时怨气冲天,因此成了鬼也是最狠最恶的那种,三玄的道行并不足以压制,她原本想悄悄告诉陈宇直真相,然后在不惊动柳康言的情况下带他们逃走,但现在,就剩了一个活口。

三玄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陈宇直记忆的封口敲碎,无数往事在他脑海中纷纷闪现,痛得他目呲欲裂。

啊!

他痛苦的捂着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用头邦邦撞地。

周围不知何时起了火,滚滚热浪,火光冲天,房屋内刹那间明亮万分,灼得人双眼生疼。

三玄一惊,

不好!着火了!我们快走!!

你们想走哪儿去?

二楼的走廊有一人席地而坐,正是柳康言,他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在火光的映衬中愈发明亮,看起来仍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三玄皮肤被火烤得干痛无比,她对着柳康言大声喊道,

别再杀人了!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罪孽加身你投不了胎的!一辈子都只能是孤魂野鬼!

走廊的栏杆有一块地方是缺的,柳康言似乎是为了方便看清他们,挪近了些许,双腿从上面垂下,一晃一晃的,瘦弱的身形几欲被火势淹没,

投胎?不,我不想投胎了。

柳康言的目光看下去,像是在望着她,又像是在望着陈宇直,声音不再怯懦,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活着一点都不好,很痛苦。

外面被设了屏障,三玄根本冲不出去,陈宇直趴在地上,艰难的往上看了看。

他看见的不是鬼,也不是柳康言,是一个痛苦的灵魂。

倘若,从前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释放出丁点善意,哪怕只是言语上的,也不至于会变成今日这般。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踉踉跄跄站起身,不顾三玄的阻拦,一步步艰难的往上走,而柳康言的视线也一直跟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陈宇直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劈成了两半,□□和灵魂也被人强行分离了开来,后半段路他几乎是攀爬着上去的。

柳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