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很有钱,住的是独栋小别墅,自然不会连配轮椅的钱都没有,但陈宇直觉得他可以慢慢锻炼着走路,这样会恢复得更快一些。

陈父已经在楼底下等着了,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西装革履,很是精明,见陈宇直一步步慢吞吞的挪过来,眼神又不禁软了两分。

严父慈母,陈父纵然想说些什么软话,也是说不出来的,只是说,

你睡了这么久,有空让张姨扶你出去走走,多锻炼才能好得快。

陈宇直应了,低头用刀叉切着餐盘里的吐司煎蛋,也许是躺久了的原因,他做什么都有一种慢吞吞的意味。

吃完饭,陈宇直又被扶上了楼,他坐在书桌边看书,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忽然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嘤嘤嘤的,听起来伤心的很。

难道是嘤嘤怪?

陈宇直疑惑的看向了发声处,却见一孱弱女子正跪坐在他的床尾烧东西,一边烧一边哭。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只是面色苍白,一副短命之相,她手中的诗稿在炭盆里焚烧了大半,火焰猎猎,却并没有点燃床尾,就连室内,也是半点烟火气也没有的。

宝玉

女子啜泣着,终于吐出了两个字,陈宇直仿佛知道她是谁了,却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女子手中的诗稿焚烧完了,那一团火逐渐在盆中熄了下去。

早知你来,我便不来了

女子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等最后一点星火转暗,身躯也逐渐变了透明,消失在室内。

陈宇直沉默片刻,把手中看了大半的红楼梦收进抽屉,然后看了看书架上一系列的凶杀书。

《食人魔xxx》《x年十大诡异凶杀案》《忏悔录双手沾满三十条人命的罪犯自述》《雨夜凶杀者》

张姨是陈家的保姆,年过半百五十多了,她正在花园里浇花,忽然见到刚刚苏醒不久的陈宇直一步一步费劲的往这边走来,身后还拖着一个油渍腻腻的蛇皮袋。

张姨无暇思考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这个破袋子,赶紧放下水管小跑着上前,

哎哟喂,你才刚醒,怎么能拖这么重的东西呢,要做什么叫我一声啊!

陈宇直也累,满头大汗,闻言也不逞强,把蛇皮袋往她面前一放,气喘吁吁的道,

烧了。

张姨接过来一看,是满袋子的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杂七杂八一大堆,当即就愣住了,

宇直啊,好好的书你烧了干嘛?

言语中带着些惴惴不安,像是怀疑他躺太久把脑子都躺坏了。

不想看书,烦。

陈宇直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大铁盆,把书哗啦啦倒了进去,张姨赶忙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