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黎若瑾用力往前一推。

“你才是雪狼的队长，你才是烈士的女儿！你亲口告诉大家，拆穿这群骗子！”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黎若瑾身上，头顶的水晶灯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和颤抖的睫毛。

她攥紧高定礼服的裙摆，下唇咬出一道血痕，却迟迟没敢开口。

裴淮安也转过头，那双失神的眼里终于有了焦聚。

疑惑、审视、甚至隐约的不信任，全写在眼底。

他静静看着她，等她开口。

宾客们窃窃私语，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偷偷录像。

她硬着头皮，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叩、叩’的声响让她思绪混乱。

突然，她停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耸动起来。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你们都是烈士，我却这么没用，总是被别人欺负，被冤枉……”

她哭得声嘶力竭，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若瑾！”

裴母冲过去抱住黎若瑾，回头冲还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儿子喊：

“淮安，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你未婚妻去医院啊！”

老首长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脸装晕都不太像样的黎若瑾身上，嘴角动了动，只觉得可笑。

他想起军医室里的黎锦觅，那张平静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

“以后，黎若瑾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在乎了。我的东西，她想要的话就尽管拿去。”

“换了身份之后，和裴淮安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就再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语气全然没了感情，淡得像一阵轻烟。

大厅中灯光刺眼，人群还没回过神。

老首长收回视线，对裴淮安开口：“黎锦觅的遗物，你尽快清出来，全部烧掉。这是她最后向你交代的事。”

◇ 第9章

裴淮安下意识攥紧拳头，张了张嘴，却嗓子发涩，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老首长抱着骨灰盒领着雪狼突击队员转身离开，宾客们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在小声议论，有人举着手机拍视频。

裴淮安死死盯着那只骨灰盒被带走，大脑嗡地一下空白。

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觉胸腔里堵了一团火，却不知该朝何处发泄。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门口，护士推着担架进来。

黎若瑾被裴淮安软趴趴抬上去，一双手却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感受到那双手的指甲掐进自己的后颈皮肤，狠狠蹙眉，一言不发地将人送到车上。

一到医院，黎若瑾就“奇迹”般苏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名字。

“你能不能留在这里陪我？”她睫毛湿漉漉地，可怜巴巴望着他。

“嗯。”裴淮安坐下来，看似耐心守着，可搭在膝上的手却一次次点亮手机。

给黎锦觅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就连电话也关了机。

一夜无眠，撇淮安盯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么乱。

几天下来，黎若瑾每次醒来都是先摸他手臂找他，要么拉他衣角，要么直接钻进他怀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粘人的黎若瑾，心里那份不安，肆意疯长。

晚上十一点半，黎若瑾终于熟睡，裴淮安走出病房。

“查一下黎锦觅现在在哪儿，离开前干了些什么。”他语气低沉压抑：“越快越好。”

保镖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