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呈书”并无发现,微微启唇还欲再劝说什么,就听到一幽幽低音响起,问道:“你是不是…未曾心悦与我?”

呈书表情一滞。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为难,既有喜欢也有担忧,但因为心头思虑过多,一时间没有讲话。会客厅氛围陷入到难以言说的寂静中。

“你未曾心悦与我。”

这次是陈述句。

庄侪将桌上红盒扫开。那盒子掉落在地上滚上两滚,一支璀璨夺目的雪花发簪从那里头露了半截出来,碎成两半。

这应当是他打算送给呈书的礼物。

还没等“她”从难受中缓过来,对面人便半是强迫,半是命令地说:“我想要你成为我的人。如果你执意不肯,那就只有一死。”

语落霎时,呈书惊讶地望向他庄侪这模样神态还有说话语气,像极了几千年后的他,那个一言不发杀遍全家,专断独行的庄大仙君。

所以心魔在这里?

因为一女的曾经拒绝过他?

呈书感觉到自己世界观都碎裂了。

猛然间,一双冰凉的巨手从身后抚上了她的脖颈。呈书只来得及低头,待看清手上金玉扳指的时候,那双手便猛然发力,青筋俱现,那力道像是要空手将她身首分离般。

幻境中的身体没有灵力,也不受自己控制。呈书被掐得只觉得气短胸闷,眼前发白,就连身体都软麻地蹲坐在地上,徒增一上吊的作用力,加速了死亡。

她噎咽着嗓子,惊慌地朝对面庄侪伫立的方向伸手,可刚刚还说着心悦不心悦的人,此时双目通红,眼角更是带着一抹诡异猩红。

他盯着她,横眉怒目,像是看灭门仇人一样眼神锐利怨恨。

“阿侪…”

呈书附身的那具身体只来得及发出这个名字,便眼前一黑,毙了。

那身后发力的人感受到呈书没了动静后,随手像丢垃圾一样将她的尸身丢在厅外,拱手对庄侪说:“陛下终于想通了,如此,无情道便能走得更通顺。”

说话人完全没有刚刚杀了人的恐慌,讲这话的时候,表情都是狰狞的。

“嗯,马丞相先下去吧,吾需一静。”

庄侪孜然一身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门外“呈书”宛如破布娃娃一样的尸身,露出一种既悲伤又开心的矛盾神色。他就这么冷静地做着人生中第一件很残忍的事。

对此,刚从庄侪心魔幻景中逃出来的呈书表示:神经病果然就是神经病。

居然因为表白被拒就杀了心上人…太可怖了。她摸了摸脖颈,虽然离开幻境后身体不会出现伤痕,但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还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缓了好半天,她才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向四周

“这…又是哪?”

“是我的心魔幻境。”

呈书在问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打算有人解答自己,可就是这么突然,一道轻柔的少年声音仿佛踏着月皎波澄,伴着一阵微风起伏而至。

她望过去。

只见一名穿着异族衣服的少年垂目盘膝在实盘上,修长又干净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玩弄着碎石,风姿特秀,别有一番静逸之美。

“主宰,我等了你好久啊。”

这熟悉又卑微的语气,听得呈书那颗平静的心突地被狠狠拨了一下,砰砰直跳。她假装冷静地回复:“你怎么会在这?”

“我跟着你后头进来的,此处是我的心魔。”

潍从石盘上跳下来,往呈书身边走去。

边走,还边用余光留意脖上伤痕,心疼不已。

呈书的躯体是用他的神体部分锻造的,本应不受绯雾秘境的影响,在心魔幻境里出入自如。可好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