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呈书正襟危坐。
“一是为潇湘派前辈、弟子们收敛尸骨,本是下山之头号大事,但现有潇湘后人主事了,那祁安也得以偷闲,不再插手;二嘛…则是跟最近仙界风头无二的庄侪有关了。”
他们所在的茶室恰好在刚修建好的祀堂隔壁,门的另一头便是上千牌位,换个人都不好在此处安心就坐,也就是已是鬼怪的呈书和修炼佛学的祁安,还能平静以待。
为祭奠逝去亡灵,画皮贴心地寻来无数白烛点上,火舌缭绕着新木的芳香,透过门缝隐隐传到茶室,为这场对话奠定了肃静的基调。
“仙界如今势微常弱,上有庄侪下有深渊,夹在中间实属苟延残存,现大悲堂苦于维持三界秩序,需要打破一方势力维持平衡。深渊是神,想要同谋实属困难,便将注意打到了庄侪那处…”
呈书莫名感到膝盖上的猫僵硬了,于是拍拍他的屁股,“去,去外面玩。”
“喵喵”
难以同谋.深渊.小奶猫扭着屁股就跑走了。
别看他面上似无忧无虑小奶猫,实际心中不断盘旋着秃驴说的事情,也挺好奇他说的想要把注意打到庄侪那处是什么意思,于是出门后他便窝在门缝边,敛神凝听里头动静。
嘿嘿,还好丢了眼睛,没有丢耳朵。
祁安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猫猫的举动,还在大刀阔斧地谈论堂内的计划:“庄侪尚且年少幼稚,将自由和尊严看得比什么都大,呈书师妹又是在他手底下逃脱的唯一人,所以虚无高僧的意思是:希望在于你身上。”
闻言,呈书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城墙外的战况庄侪来了又走,而后几乎全城鬼怪和中选者都需呕心沥血重筑城墙,重建兵器,这样的战役也不知道要打多少场。
但比起这些繁琐俗务,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是我?”
祁安眼神飘渺,像是即将昏昏入睡一般,“潇湘派的灭门实则和我门脱不了干系,若干年前虚无高僧曾给庄侪算过紫薇,得知你是他命运中人,谁知此人竟改修无情道,为得道晋升屠了潇湘满门…”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进来,庄侪明明认出她也是快穿同事,却也下死手的原因了。在他心里,任务成功与否比同事关系友好更重要。
如此推算,原男主的愿望肯定就是无欲无求,得道成仙了。
“虚无高僧绝对不会看错命数,他杀不死你,就会死在你手上。”祁安没有注意到对面人思索的表情,还在自顾自地说:“再来就是庄侪自身也疑点重重,仅仅半年时间,竟性情大变杀虐成性…”
“主宰。”门外一声呼唤,打断了两人对话。
这一高亮刺耳的声音唤醒了迷离眼神的祁安,他心神一回归到原位,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霎时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何事?”
“能否出来一谈?”
话音刚落,呈书立刻反射性地望向祁安,见他善解人意地点头,才温柔浅笑安静起身,推门出去。
等走远茶室好一段路,她面上闲散懒慢的表情转瞬收起,肃着张脸招手让画皮过来,吩咐:“去,把祀堂的香都给灭了,不要让祁安发现端倪。”
“是。”画皮叫上几个安静的野鬼便出发了。
妥帖安排好一切后,她才抬脚往城外走,边走边不断懊恼:该死,差一点就套出那秃驴的想法了。庄侪性情大变,然后呢?大悲堂究竟想做些什么…
那香是呈书在直播间商城兑换的,味同普通熏香,烟雾缭绕不散,但只要人轻轻嗅上一口,就会不受控制地袒露心扉,掏心掏肺。
虽然被打断,没能听完后半截话,但从中也能得知:大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