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通着电话,偶尔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电梯叮咚的提示音。

刚刚赖香珺说了“没事”后就要挂电话,钟煜没让,只沉声问了她在几楼,而后便听见?她克制的鼻音。

“往东边尽头走。”钟煜步子跨很大,又问:“知道东边是?哪边吗?”

赖香珺摇摇头,反应过来他根本看不见?,才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

怕他觉得自己笨,没有生活常识,又试图解释:“我在白天能分清东西南北,在楼里面就认不出来。而且这栋楼也太复杂了...”

她还想再解释,想说自己才不是?什么花瓶,以前户外写真的时候,她哪怕是?走岔了路也还能回到?原点,她方向感?没那么差,而这又要归功于小时候赖芷瑜对她的训练。

当时她还觉得姐姐是?真讨厌她,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走路,还是?如此这般折磨她。

电话突然被挂断,明明前一句钟煜还在说:“是?,这栋楼太复杂,不好...”

赖香珺点亮屏幕,通话时长显示三分钟四十二秒,她心情一下子低落。

却倏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声音低醇又带着些许的燥意。

“赖香珺。”

“赖小苔...”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钟煜走很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怎么会这么快到?了这里,人?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嘛挂我电话呀!”赖香珺突然委屈,瘪瘪嘴,不去看他的眼睛。

高大身影瞬间笼罩住她,一并遮住头顶昏暗的灯光,黑色衬衫下的肩胛骨绷出凌厉的线条。

在这样不刺眼却又不是?很合适宜的楼道尽头拐角,钟煜轻轻拥她入怀。

“怎么还委屈上了?”钟煜心率还没稳下来,一说话胸腔震得她头皮发麻。

“就委屈,谁让这楼太复杂了。”

他又一遍重?复且肯定:“是?,这楼的错。”

赖香珺在她怀里摇摇头,瓮声瓮气:“你?也有错。”

钟煜哭笑?不得,想反驳说他又怎么了,可感?受到?胸前衣料晕开的温热濡湿,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只得应了,“嗯”了声。

手臂缓缓收紧:“算我有错。”

她却不依,“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情绪本在这一来一回中?平稳,赖香珺后知后觉自己是?否有些得寸进尺了,吸了吸鼻子,想抬头并与?他拉开距离。

钟煜没让,将要抽离的这人?又摁了回来,“有人?,不怕被看到?你?哭花的妆?”

此处是?廊道尽头,并不经常有人?,可服务员偶尔经过,难免会有动静,听钟煜这么说,赖香珺又再次靠近,双手揪着他腰侧衬衫,将脸埋在他锁骨下方。

“错在不该鼓励你?来,让你?看见?不想见?到?的人?,坏了好兴致。”

赖香珺本来真的已经整理好情绪了,可听他这么说,心底里深埋的那点委屈都?溢上来。

感?受到?胸前的濡湿越来越多,钟煜不明白她今晚到?底怎么了,试图去哄。

今晚董博向大家?介绍他老婆,两人?窝在沙发上,男人?会用手摸女人?的头,钟煜随意一瞥,看到?了好友脸上宠溺的笑?。

此刻照猫画虎,钟煜伸出左手,缓缓放在了赖香珺后脑勺处。

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

末了,叹息般蹦出一句:“赖小苔,怎么什么人?都?能把你?气哭?”

赖香珺哭个不停,她哭的时候很安静,大概是?害怕被人?听到?,抑着声音,偶尔蹦出哭腔。

段策出来的时候,看到?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