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赖香珺轻轻拍了拍桌子,佯装恼怒,“我不胖也不瘦,正正好!”

钟煜趁她说完,刚好喝掉最后一点汤汁,剩下一个油光锃亮的碗底,上好的瓷器都变得面目可憎。

而后他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又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赖香珺鼻翼轻轻翕动,像个求贤若渴的学生,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厨艺这么好吗?”

钟煜不置可否,“不是不饿吗?”

她微微探着的身子又收回去,“是不饿啊,就是好奇,因为你的面闻起来好像有点...”

她有些羞于去承认,但钟煜黑眼仁亮亮的,像沁了水,一看就是吃饱喝足的餍足样子,也同样,一副看透了她的样子。

赖香珺感到泄气,“...有点香。”

她在这样的周旋中有点疲惫了,想上去躺着,也许睡一觉就不那么饿了。

“那你吃吗?”

“啊?”她咽了咽口水,看着钟煜拿了个漂亮的瓷碗,将面条盛进去。

钟煜单手捧碗,右手从一边抽了双筷子,稳稳地放到赖香珺面前,“这碗你的。”

她却迟迟不动筷,好学程度与刚刚不相上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碗?”

钟煜将汤面推过来时,碗沿印着粉釉樱花,正是她从小用到大的那套昭和古董瓷。

钟煜有点无奈,他是瞎子吗,好几次看到她吃饭了,他观察能力这么弱的话还怎么工作?

“宁姨告诉我的,说我们家小姐挑食的很,碗打小就要用这只,面食只加我熬的骨汤,一顿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钟煜挑挑眉,“行了吧?”

赖香珺指尖摩挲着花瓣纹路,有点高兴,“所以这是宁姨熬的汤啊,我说呢,这么香!”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钟煜先上去了,等他洗完澡下来的时候,赖香珺正把碗和锅放在水池里冲洗。

是要清洗的架势。

“你要洗?”他抱着双臂,发丝上还滴着小水珠。

赖香珺点头,“不然呢?”

虽然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似乎默认了钟煜做饭,她也应该做点什么。

从小妈妈病逝,这是姐姐教她的。

“我来吧。”钟煜没过多解释,径直走上前,接过了她即将进行的工作。

楼上传来水声,钟煜又处理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上去。

赖香珺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瞬赶紧麻利地躺进被窝,连一贯要放整齐的头发也没来得及理会。

而后她听到了钟煜去洗漱的声音。

房间的灯被关掉了,窗外隐隐透入月光,男人的脚步像是某种鼓点。

咚,咚,咚...

赖香珺裹着被子不作声,突然听见布料摩擦声。

她莫名有些紧张,过了好一会儿,钟煜翻身,问:“睡不着?”

“...有点,可能是下午那杯热咖啡。”

钟煜有些热,掀了掀被子,身旁女人的手臂在外面露着,水一般柔和。

赖香珺想了想,还是决定说:“钟煜,那我们聊一聊。”

他来了兴趣,“你说。”

赖香珺一骨碌坐起来,藻般的卷发一瞬蓬松,像洋娃娃似的,双手环抱住曲起的膝盖。

“我知道,结这个婚也并非你所愿。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在我的家人那边,你可不可以也扮演好一个爱我的丈夫角色?”

他在她刚刚起身的时候就也手肘撑床,支着身子没说话,赖香珺又补充:“当然,不用你说我都会在你家人这边表现很好的”。

虽然两家在很久之前存在着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