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芷瑜突然粲然一笑,继续说:“另一方面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抢走?小苔。”

她曾被数次追问?,为何与幼妹关系恶化,那些讨伐的笔尽可能将她写作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姐姐,为了?独占家?中财产,便教唆赖父早早将赖香珺与人联姻嫁出去。

如?此她便可以理所应当?地继承一切。

那些传言传得越离谱,赖芷瑜越满意越放心。

不假。一切说法都不是空穴来风。

她不可以对赖香珺太好,赖家?那个刻薄的老太太早已看穿一切,明?里暗里劝儿?子不要为他?人白?养孩子。

只有她这个姐姐也对她不好,才有可能激起赖宏硕心里那么一丁点虚伪的愧疚感和报复欲。

祝景山你是成功又怎么样?侯南珍爱的人是你那又如?何?

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女儿?还不是乖乖在他?赖宏硕的庇佑下长大,到头来还要用?家?族联姻来为他?的事业和名声出一份力。

每每望着那张与亡妻相似,再看却又与那人相似的脸,赖宏硕都会强压下心里的不甘,尽可能地去宠赖香珺,赖芷瑜与赖香珺姐妹俩裂隙越大他?就会对赖香珺越好。

无非就是些洒洒水的钱而已,小姑娘家?,又能花他?几个钱?

用?这么点钱可以换来更多的利益,他?赖宏硕向?来不喜欢亏本的买卖。

“芷瑜你是说...”祝景山一时有些语塞,惊惶失措间碰倒了?面前的茶水,他?却瞬间将面前的资料拿起来,像拿起最珍贵的东西?,“你是说,小苔...小苔她是我的...”

“...女儿??”

赖芷瑜没着急回?答,而是叫来服务员,将两人的桌子擦拭干净。

随后又从文件袋里拿出来最后的资料。

“你手上的第一份资料,是妈妈去世前做的鉴定备份,二十多年了?,它证明?赖香珺和赖宏硕...不具备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

现在她拿着的这张,是之前她托段策帮忙....有时候赖芷瑜觉得老天爷真是会写剧本,兜兜转转,竟然让这些人都围着同一个人打转。

“你和我妹妹很有缘,其实你们当?初在一起的事情我知道,”赖芷瑜看着眼前这个和几年前大有变化的年轻男人,解释道:“资助你去留学的祝总是赖香珺的生父,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她那天最后对段策说:“你人不错,可惜我妹妹结婚了?,幸运的是她结婚对象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差,她似乎也很在乎他。不要给她制造一些不必要的负担,希望你能懂。”

“这份资料是最近的,我找人帮的忙,取到你的生物样本,”赖芷瑜省去段策这个中间人,言简意赅道:“存疑的话,您可以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祝景山摇摇头,他?甚至有点不敢看那张纸上的结果。

虽然无论与否,他?都会尽可能地帮助侯南珍留下来的这两个孩子。

祝景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芷瑜,你又是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

赖芷瑜长长的眼睫倏然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有些落寞。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真心对她好的人能够多一些。”

秋风似乎更冷了?些,卷着墓园特?有的松柏气息,吹得祝景山眼眶发酸。

他?缓缓蹲下身,指腹一遍遍描摹着墓碑上那个笑意温柔的女人,心中酸楚不堪。

“珍珍...”他?低哑的嗓音被风吹散,“我们的女儿?…很好,很像你,你把芷瑜教育的很好,为了?保护妹妹,牺牲了?太多…唉,我知道的太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