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策没再多问,只是祝景山却触景深情,解释道:“是我年少?私交甚笃的好友,她去得早,我便也总替她记挂着她双亲。”
越走?越近,祝景山看这位小姑娘哭得可?怜,心下怜惜,想说点劝慰的话,那女孩却恰好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转向他们。
祝景山一时?失了言语。
段策俱是一惊。
“你...珍珍?”
“赖...香珺?”
祝景山望着那张和记忆里相差无?几的脸,实在是像,连哭花了脸抹眼泪的动作都如此像。
赖香珺没理会这两人奇怪的脸色,她只觉得小腹猛地一阵抽紧,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天旋地转,她还哭得一颤一颤,恳求道:“能送我去趟医院吗?”
她突然肚皮发?紧,猛地站起来,一时?头晕眼花。
醒来身边一派寂静,空中时?不时?飘来淡淡的香味,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只有段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凝神?看着一份检查报告单,侧脸线条显得有些冷峻。
她动了动,喉咙有些干涩。段策立刻察觉,放下报告单,起身倒了杯热水递到她唇边,动作克制而疏离。
赖香珺以为自己是低血糖晕倒,还没问段策怎么会出现?在福寿园,就看见他表情奇怪,看着她的肚子,又看向她茫然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竹山巷 不是我,你想要谁?
“姑娘, 你上个月的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钟老太太的好友在为她把脉后?问了这话,赖香珺当时还有点奇怪。
“大半个月前吧, 怎么了奶奶?”
老人摇头不语, 又再把了一遍。
钟老太太只念叨着钟煜说她孙媳妇气血亏, 忘了说他?们小年轻在备孕,况且...停经六到?八周后?, 才可能呈现“滑脉”的脉象。
那日她本看小姑娘眉目间一阵柔润, 又听老友说她这孙媳妇心善性格好,便没放在心上, 想来?那时激素就已发?生作用。
赖香珺怔怔看着段策递来?的报告, 像是外星文?, 她盯着半天?不说话。
“医生说很大可能是怀孕,但需要等胎心胎芽出来?后?才能下定?论, ”段策看到?一脸无措的赖香珺,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月份太小了, 下周再做检查。”
她还是盯着这张报告单, 诊断意见处写着:宫内早早孕, 建议复查。
有些?不可置信地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段策,”她又想哭又想笑, 呆呆地转头找他?眼睛,“我...我要做妈妈了。”
本来?以为需要好久、好久,她才能延续小时候过?家家的梦想,此时此刻,她竟然真的要成?为一位妈妈了。
如此猝不及防,她显然还没做好准备。
段策静静瞧着她, 因今日要去祭拜,穿了很素净的黑色连衣裙,一头卷发?也被细致地挽成?温婉的侧辫,病房、床铺都是雅静的冷色调,更衬得她苍白而单薄。
可她扭头来?和他?说话,又分?明闪过?某些?流光溢彩的光辉。
这是他?十八岁时就喜欢的人,人生苦短,他?曾和她羁绊八年之?久。
而现在,她就要做妈妈了。
一个与?他?全然无关的新生命的母亲。
“他?...钟煜知?道了吗?”
赖香珺现在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怎么会?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段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眼神很柔和,反复默读“第一个知?道的”这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