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许织焰的鼻腔。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江衍迟的。

“你这个扫把星！”尖锐的女声在走廊尽头响起。苏绾宜踩着高跟鞋冲过来，扬起手就要扇向许织焰，“都是因为你！衍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许织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绾宜痛呼出声。

“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许织焰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我会找到证据的。”

沈停云带来的保镖立刻将两人隔开。苏绾宜还想说什么，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许织焰站在床边，看着江衍迟苍白的脸色。他的头上缠着绷带，右腿打着石膏，却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她按住他的肩膀，“伤口会裂开。”

江衍迟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虚弱却固执：“织焰……能不能原谅我？”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织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小心翼翼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我原谅你了。”她轻声说，“但这些事已经发生了……我们……”

“我知道。”江衍迟急急打断她，“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在国内多留一段时间。”

许织焰抿紧嘴唇。她应该拒绝的，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可当她看到江衍迟眼底的恳求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

沈停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好。”许织焰听见自己说。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一声叹息。

第十六章

VIP病房的窗帘被护士拉开，阳光洒在许母苍白的脸上。

许织焰正细心地为母亲擦拭手指，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江总，您腿伤还没好，不能这样走动……”

“让开。”

门被推开，江衍迟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右腿打着石膏，却执意要亲自推着那台最新进口的理疗设备进来。

“阿姨今天气色好多了。”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这台机器对神经修复有帮助。”

许织焰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转给你。”

江衍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织焰，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需要。”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有钱。”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之前你安排的专家会诊、进口药物，费用我都算好了。密码是你生日。”

江衍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拄着拐杖向前踉跄了两步：“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只是想弥补……”

“弥补什么？”许织焰打断他，“江衍迟，我们已经两清了。”

---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许织焰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出来，被靠在墙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江衍迟显然等了很久。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尽头，在看见她的瞬间急忙掐灭。

“怎么不休息？”他声音沙哑。

许织焰绕过他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江衍迟的手心滚烫，带着微微的颤抖：“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回头看我一眼？”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许织焰从未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我已经不恨你了。”她轻声说，“真的。”

江衍迟的手猛地收紧：“可我宁愿你恨我！至少那样证明你还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