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大步下楼,当着我的面将薛柔抱起。

温柔擦去她脸上的血珠。

转头冷冷吩咐助理:“把余雪扔进地下室,等柔柔消气了再放出来。”

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我躺在血泊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唤他:“我快死了,帮我打给医院……”

声音断断续续,难掩哽咽。

顾景瑜这才察觉不对。

猛地回头看见我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他下意识想冲过来,却又硬生生顿住。

随即没好气地命令助理:“把她抬去医院。”

“准备的血包这么不禁踩,居然真伤了自己,余雪,你又坏又蠢。”

“医药费从你工资里扣,别想我出。”

是啊,自那事之后,

他就以惩罚为名,毁了我家家产。

还逼我去他公司上班,稍有不顺就扣工资。

他手腕强硬,权势滔天,早吩咐过京市所有企业不准录用我。

第2章

所以如今我除了讨好他带回家的女人讨些小费,再无谋生手段。

我痛苦地闭眼:“是,我太蠢了。”

“蠢到竟以为,还能把你捂热,还能和你重归于好……”

话音刚落,我的最后一丝力气彻底耗尽。

下一秒,竟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2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身边只有顾景瑜的助理。

他垂着眼安慰:“夫人节哀,孩子没能保住。”

“顾总他不知道您怀了孕,若是知道,绝不会让您受这份委屈。”

助理跟着顾景瑜多年,算起来也是我的半个朋友。

从前无数次被顾景瑜磋磨到撑不下去时,都是他在旁边劝:

“您和顾总从前那么好,他总会想通的,总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换作从前,我大概会攥着这点念想,再咬牙等一等。

可此刻我抚着自己平坦下去的小腹,摇了摇头。

“不必了,他不爱我了,我再自欺欺人也没用。”

“我怀孕的事,先别告诉他。”

我闭上眼,连提那个名字都觉得疲惫,“我不想再看见他。”

助理还想劝什么,可看见我这般决绝。

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应声退了出去。

病房门合上的瞬间,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突然决堤。

眼泪夺眶而出,我死死咬着唇不愿发出声音。

我和顾景瑜,明明有过那样好的六年。

高中时我最怕疼,老师罚打手板,

他总抢在我前头把掌心递过去。

嬉皮笑脸地跟老师讨价还价:“余雪可是乖乖女,打疼了要回家告状的,您打我吧。”

就因为这句话,高中三年我成了全班唯一没挨过打的学生。

后来上了大学,家里突然变了天。

爸妈被最信任的下属坑得一败涂地,双双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

而这个下属,正是薛柔的父母。

我缩在宿舍里,连哭都忘了怎么哭。

顾景瑜就大半夜从隔壁校区跑过来,裹着一身寒气站在楼下。

他抱着一大捧茉莉,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