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占是不太乐意和那两人?挤在一起将就?的,而且他这?几天歇息得也不少,怕自己再歇下去,骨头都要歇松了,于?是干脆带着十七沿河岸散起步来?。
按日子算,眼下的时?节已是晚冬,河岸四处堆满了积雪。
他掰着手指数了数,不觉间,许听澜离世快有一月了。
不到一月,他怎么觉着得过了有一两年了。
“还有六十天。”
“什么六十天?”
莫子占一回头,把桑里哄睡的金多宝自个倒不睡了,也跟着走出来?瞎溜达。
“我?的生辰。”莫子占答道。
这?是许听澜当年用斗数命盘给他推出来?的日子。
金多宝默算了一会,笑道:“好日子啊,这?不天龙大祈。”
“你也是年轻,会记着这?么些个日子,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修行时?日太长,很多事?差不多都忘了。”
“师尊也记着。”莫子占道。
以前每到天龙大祈,许听澜都会做点什么。
可能是给他带上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孤本,甚至是他亲自刻的星盘和象仪;可能是带着他一道走上登天台,指着仿若咫尺的群星,与他演述各种演变。
其实一开始莫子占也没觉得这?日子有多特殊,后来?稍一回想,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师尊是在给他过生辰。
“星玄仙尊还会记这?种事??”金多宝稀奇道,而后又一下子想通了说法,“也对,哄孩子嘛。”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星玄仙尊偏宠这?位徒弟了。
“……我?不是孩子。”莫子占不满。
他心思一转,秉承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转而开口问?道:“说起来?,金掌柜和师尊是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金多宝前后左右瞄了一眼,道,“崖青观认识的呗。”
崖青观算是修界非常特别?的存在,与其他要求斩断亲缘的仙门不同?,他们?向来?主张“不脱红尘,只理世俗”,因?此,其门下弟子一个赛一个地喜欢多管闲事?,唠唠叨叨个没完。
在这?方面,金多宝和他们?是像足了一家,但其他方面,却?不尽然?。
莫子占第一次见到金多宝,就?发现这?人?身上不对劲。过后也立即扯着许听澜的衣袖道:“崖青山的道士修的大都是符法和剑法,一般左手食指与中指间肤色稍显深黄,右手虎口一般都会有茧。”
“可是这?位金掌柜,道法答不上来?一点,屋里还弄了些佛家摆件,而且左手指腹有茧,右手指甲奇厚,指尖看着也比寻常要硬,指节粗大,掌纹深厚,像是从前曾长时?间研习某种乐器。”
“我?觉得这?人?压根不是什么崖青观道士。”
一通推论下来?,当时?许听澜回答的,仅是一句“无妨”。而后偏头看向自家徒弟,见人?眼睛都不带眨地盯着自己,又开口道:“子占观察甚是仔细。”
莫子占摇了摇手里的衣袖,扭捏出忐忑不安的样?子,神色看着却?又只差把“夸我?”两个字写在额头上边,颤声道:“不好吗?”
许听澜抬手为他捋顺头顶一缕翘起来?发簇,神色温和:“这?样?很好。”
从那以后,三无斋里的一些摆设就?给换了,金多宝就?经常戴着手套见人?,美其名曰“不能摸脏了宝贝”,又成天抱着些道学在读,显然?是被人?提点过。
莫子占也没继续考究,既然?许听澜说无妨,那就?是无妨,许听澜又不可能害他。
“我?当时?犯了些事?,他把我?给保下来?了。”
金多宝搓着手,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星玄仙尊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