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见不得那样一个满心赤诚的“自己”, 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天?底下的狗妖不少,可这结界与阵法与隐日原的这般像, 容不得我不去多想。”莫子占咬牙道。
许听澜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重, 才与莫子占提这事:“可惜我对隐日原当?年?之事, 不甚了解。”
莫子占闻言眉头一动:“师尊从前?……没有去过那里吗?”
“没有,”许听澜垂眸, 话语间多少带了点歉疚,“当?时我久不出门, 错过了很多事,后来?纵使有所听闻, 也无甚挂心。”
毕竟妖类修行,要比凡人来?得残酷许多,生死都是寻常事,偶尔某一族被灭了、被吃了, 其皮肉只要不是被用来?修邪法,催魔类,基本是没人去管的。
而对于当?时的许听澜来?说,月狐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妖类,顶多是传闻中其旧时的族长与天?龙渊源颇深。若是他恰好当?时在隐日原附近,或许还能出手相救,可这山高路远,已成定局的事,他确实没怎么?放心上。
莫子占听着这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倒不是真的因为这事而生了许听澜的气,相反,他还因为这话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从隐日原回来?,他与许听澜说开了许多事情,但也还是有些东西未能谈及。他没有多觉得那狐大仙就是他自己,可他没办法料定许听澜是怎么?想的。
虽然狐大仙至死都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自然也收获不了答复,但作为旁观者?的莫子占,可是把他们之间的情愫看得一清二楚。
天?龙对那只爱缠着自己的狐狸并不是无意的,或者?说,要真是无意,狐狸压根就没有机会去缠祂。
万一许听澜觉得自己和天?龙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人呢?
万一许听澜对他的许多偏爱都是承袭于那只狐大仙的呢?
那他该如何自处?
莫子占始终有着一份难以?明说的胆怯,害怕很多答案并不能如他的意,害怕自己得到确凿的答案后,心里存下一块疙瘩。又实在不想自找苦吃,不想乱琢磨,心想反正?现在许听澜是属于他的,究竟因何而对他别?有优待,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不应该强求那么?多的。
他这些天?里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又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
他是在意的,他在意得不行。
同时又窝囊地不肯说,于是一直硬是憋着一道气。
原本这气酝酿到一定程度,就会化?成一股酸水,把一切都给酸得发臭,最后闹出个不痛快来?。
可是现在从许听澜无意中透露的话听来?,若是他早前?真的知道那些前?世的事,他不可能对月狐一族的惨况无动于衷。
在和他一起到隐日原之前?,许听澜是真的不清楚天?龙和狐大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所以?他才压根没去在意。
莫子占佯装镇定道:“生死各有命,这不能怪师尊,也没必要什么?都往身上担。”
许听澜并没有多少表情,放旁人看只会觉得他其实也没多把这事放心上。
但莫子占知道的,师尊这人就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太多的担子。明明他并无责任去肩负月狐一族的生死,但却因为与他相关的那点儿因果,去自责懊悔。
当?然,许听澜也是清醒的,他不至于陷在这些不可挽回的往事里停滞不前?,他只会想办法抓住现今。
到这个份上,事情肯定是要管的,但怎么?去管成了一个问题。
“没事,我们是不清楚当?年?隐日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清楚的。”莫子占镇定道。
许听澜抬眸看了眼他,默契道:“你要去问蕤宾养的那只月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