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占乖顺稍稍低下头,任由?十七沉默地替他将那不成样子的盖头掀起。两人相对而立,与周遭的喧嚣隔离开来?,划出这一方小世界里的洞房花烛。
在那别?具象征意义的红布被摘下那一瞬,莫子占又仰了仰头。
此?时的他,眼睛没有因委屈而显出水色,脸颊也?没有因羞赧而泛红,可面容依旧被这红布给衬得格外?娇媚,抬眸时显得尤为无?害与天真,极具迷惑性,唯有真正接触了,才会知道,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也?是到了这一时刻,十七注意到莫子占眼里暗含的跃跃欲试,心里才有了几分明悟,莫子占是故意留着这块盖头的,故意存着心思去等?他将红盖头掀开。
十七的手臂就在他的脸颊边上,只要稍稍往旁边一侧,就能挨着,莫子占呼吸急促了几分,先前在村寨感受过的那种心律不定的难耐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无?意识地张着嘴,双眼仔细观察着十七表情上细微的变化。
他们就好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一个负责找,一个负责藏,尝试着从各种细微的变化中,找寻出哪一个问题的答案。
莫子占看见?,十七的视线往下挪了几寸,仿佛落在了他的唇上,停了下来?。
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一下,带着些许试探意味地往前凑了凑。跃跃欲试地想要越界,却不敢太过冒进,在面对许听澜时,他的胆子总是会变得格外?小,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泡沫。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小心把泡沫戳碎了,无?声的破裂将十七惊醒了,十七往后退了一步,将他们的距离拉了开来?。
“你有留意到,你的表兄得了什么成绩么?”还硬生生把话题给岔开了。
莫子占失望地抿了抿唇,恹恹地回?答道:“没有。”
唱名声在先前的一阵哄闹中,早就停了下来?,而当时他被各种突发的状况给分了注意,压根没留意到莫子钦的名次。
“说是被点了探花。”十七说道。
莫子占双眼一下就瞪圆了,震惊道:“傻子居然,这么厉害。”
说着,他无?端地想到,这会儿要是阿娘或者落哥在,听到他这么称呼莫子钦,指不定就是一阵训斥。可是现在……莫子占用力?地眨了一下眼,就听见?十七教训道:“勿要这般称呼兄长。”
瞬间,被教训了的某人不仅没显现出哪怕一分的不自在,反倒觉得舒心,一点诚心改过的意思都没有,嬉皮笑脸地应了一声:“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一般这个语气,十七知道小骗子就是下次还敢的意思,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是说过就算了。
谁承想,小骗子还得寸进尺地吐了吐舌头,抱怨道:“先生,真喜欢,管教我。”
“……让你觉得不适了么?”十七问道,语气认真得仿佛只要莫子占说一句“是”他就能立即改过来?。
从前也?是如此?,许听澜向来?是个善于反省的人。最开始,他不擅长与人相处,更不擅长养育小孩,所以好几次让莫子占因为他的“疏忽”而磕着碰着。但每一次过后,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加以改正,保证同样的苦,绝对不让莫子占尝第二遍。
“没有呀,”莫子占小声道,“我喜欢被先生管着,还可以再多管一点。”
十七看着他,目色发沉,忽然说道:“仔细看,你和你的表兄是有点像。”
说这个做什么?莫子占思索了片刻,道:“好像有一点。”
好歹是表亲,莫子占与莫子钦在眉眼上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落到画像里神?似得很。
只是就是莫子钦相比起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