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发现底下的人全身都抖了起来,鼻子?吸了好几下,眼眶红红的,边上已经凝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来势汹汹地往下掉,将?底下的床铺,以及男人托着他后脑的手都给润湿了。
莫子?占现在跟先前对?着那陌生小子?的冷漠样完全不同,他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应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什么硬话都不敢再冲他说了。
男人的眉头又往深锁了几分?,以为是自己把人给吓着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是好,最后只能话一转,带着些?许笨拙地安慰一句:“你……不必怕我。”
结果这一句话下来,莫子?占哭得更加凶了。
他嘴巴张合着,喉咙上下滚了好几轮,他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但对?面的人却能看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我好疼……
全身上下都疼。
先生 先生
男人?一怔, 虽然隐隐感?觉不对,但还是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弄疼了对方,于是手立即往回收了收。
然而刚挪开一寸,就被莫子占慌忙地给追了上?来, 对方葱白的指腹压在他的指间穴上?, 指甲轻刮在皮表之上?, 带来难以言说的痒。
一来一回间,倒是变成了莫子占把他的手给扣了。
扣的时候,莫子占还带上?了一点慌乱, 还淌着泪珠的双眼瞪得圆滚滚的,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还在门口站着的那小子看不见莫子占的口型,但能听?见男人?的话。估计是先前被莫子占给气得不轻, 正激动着呢, 扬着嗓就开始在这里?念说:“他怕什么了怕,他什么都不怕!”
“我早说这人?不是被人?打的, 是自个?把自个?往死里?作的, 人?都没想?着活, 就不该救他,您还非救, 这一照顾都照顾了差不多有一年了,累死累活的, 人?一睁眼就开始自我了断,这不白瞎药材!白瞎功夫嘛!”
吵吵嚷嚷的, 把莫子占的心思给稍微扯了回来一点。
一年……他琢磨着这小子话里?漏出来的这词。
梦这种东西很不讲道理。有时候你在梦里?感?觉自己待了一辈子,醒来可能发现,时辰走了不过半;有时候觉着自己不过是在梦里?走了一段路,醒来发现, 一年光景就这么被他给睡过去了。
那小子的叫嚷同?时也把男人?的注意给分了出去,他半垂着眼,仔细观察了莫子占一番,发现这人?虽然哭得凶,但似乎已经没有要继续闹的意思了。他安抚性地用被扣着的食指敲了敲对方,而后才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站起了身,眼见对方跟着往他的方向凑了凑,也就没拉开太大的距离,快速地道了一句:“失礼了。”
后边那小子还在吵嚷:“你看现在这样,辛苦把人?给拉活了,结果别人?可能还嫌弃你多管闲事呢!”
男人?别过身,淡淡地落下一句:“好了。”
那小子明?显很听?男人?的话,立刻就闭了嘴,只是表情上?还是很不服气,瞪了莫子占这好几眼,对方的视线还在可怜兮兮地跟着男人?走,半点没有要往外分的意思。
整间屋舍都静了下来,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尴尬了好一阵,男人?才开口说:“这里?是云璃学宫。”
莫子占乖乖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也说不出话。
又静了好几个?数,男人?又接着道:“你的元神?损耗过度,裂了好几处。”
他平铺直叙着,但话里?的内容夹着安抚的意思:“幸好当?时你佩剑上?的坠子给你护住了心脉。眼下你只要你勿要再?妄动灵力,慢慢调养,会好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