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和祁晟飞奔过来,心疼地将她扶起。

“怎么回事?”祁漠冷声问。

闻言,慕南嫣立刻梨花带雨地哭诉:“陛下,皇后的宫女仗势欺人,臣妾按宫规处置,皇后便推了臣妾……”

其他夫人连忙附和:“是啊陛下,慕娘娘只是秉公办事,皇后简直欺人太甚!”

祁漠看到慕南嫣手掌擦破了皮,顿时怒上心头,不问缘由就呵斥洛鸢:“洛鸢!你太让朕失望了!”

洛鸢心寒至极,她的宫女们纷纷跪地辩解:“陛下明鉴,是她们先……”

“住口!”祁漠厉声打断,“刁奴误主,全部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周围顿时响起幸灾乐祸的窃笑。

洛鸢浑身发冷,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宫女们被按在刑凳上,再也忍不住看向祁晟。

“陛下若觉得她们有错,那也是臣妾管教无妨,要罚也该先罚臣妾!还请陛下放了她们!”

祁晟却冷哼道:“罚你?你堂堂皇后,若是罚你,岂不是折辱了我同父皇的面子,既然这些贱婢让慕母妃不开心了,那就多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板子重重落下,宫女的惨叫声刺得洛鸢心口生疼。

这一刻,她彻底心死了。

“臣妾……”她缓缓跪下,声音颤抖却坚定,“请辞后位!”

祁漠和祁晟同时愣住。

祁晟勃然大怒:“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洛鸢平静地抬头,“只是自知无能,不配为后。”

“好!好得很!”祁漠怒极反笑,“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如你所愿!来人,收回皇后金宝册印!”

他们以为她会服软,会求饶。

但洛鸢只是平静地摘下凤冠,取出金册,双手奉上。

“臣妾,领旨。”

第七章

此后,凤仪宫的大门紧闭,洛鸢已经许久不见任何人。

直到除夕这日,祁漠派人来请她去参加宫宴。

“不去。”洛鸢声音平静,“我已不是皇后,不必出席。”

传话的太监面面相觑,只得回去复命。

傍晚,祁漠带着祁晟亲自来了。

“阿鸢,”祁漠站在殿外,语气无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祁晟也撅着嘴:“父皇都亲自来了,母后还不下台阶,一点都不如慕母妃明事理。”

洛鸢指尖微微发颤。

这些年,她一退再退,忍了又忍,到头来还是只能得一句,不如慕南嫣。

她忽然想笑,眼眶却涌出泪来,连忙低头掩饰:“我身子不适,不想赴宴。陛下既喜欢慕南嫣,让她陪着便是。”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父子俩。

“好,很好。”祁漠冷笑,“既然你不欢迎朕,以后就别怪朕不来。”

祁晟也气鼓鼓地道:“反正儿臣与母后已无关系,我现在是慕母妃的儿子,以后也不来了!”

洛鸢眼睁睁看着他们拂袖而去。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

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听着宫人们兴奋的议论。

“陛下今年又赏了慕娘娘一斛东珠呢!”

“听说连南疆进贡的珊瑚树都赐给关雎宫了!”

曾几何时,除夕之夜,祁漠和祁晟会陪在她身边,一家三口守岁到天明,一起期盼着岁岁年年。

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却又遥远得像前世。

一切都变了。

而她,也变了。

变得不再爱这两父子,变得决定放自己自由,不愿再困在这金丝牢笼里,痛苦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