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擦桌，实在无聊，还给江婧切了一盘兔子形状的苹果。

江婧叉起一块，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龚源。」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对每一任女朋友都这样吗？」

「哪样？」

「劳心劳力，予取予求。」她最后下了结论，「像个保姆。」

她想了想，又说：「不对，不止是女朋友。你对朋友也很像个免费保姆。」

5

我的大脑凝固了，四肢冰凉。

她说这话，我便知道，她其实早就认出我了。

她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既然之前都装作不认识，为什么偏偏今晚要拆穿？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江婧并不在乎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陈玥工作能力一般，也不会表现自己，倒和你算相配。」

她的话很刻薄。

我抿了抿唇，端走了她面前的兔子苹果，希望她能自觉离开。

但江婧似乎来了兴趣。

她穿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进了厨房。

「你还是这么喜欢买这些花花绿绿的盘子，陈玥挺节俭的，不会说你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陈玥，我是你前女友？怕她自卑吗？

「咱俩穿的是情侣拖鞋吧？陈玥有点缺心眼啊。」

我终于受不了，转身面对她，克制地问：「你能走了吗？」

江婧双手插在裤兜里，盯着我，面无表情：「龚源，你就这么没脾气？」

「你心里很不赞同我说的话吧？为什么不反驳我？」江婧质问我，「就连当初的事也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难得看到她情绪出现波动，倒显得我才是那个恶人。

我不明白江婧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

可能没有道德的人是这样的，反正错的都是别人。

「陈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平静地回答她，「她很好，我认可她，她的同事也认可她。」

「那又如何？」江婧挑眉，「我才是掌握陈玥前途的人。只要我不认可，陈玥就和升职加薪无望。」

我咬牙：「陈玥说你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你是不是误会了？」江婧轻嘲，「我可不是因为你才看不上陈玥的。她确实能力不够。」

6

我想其实我是恨江婧的。

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拥有一切，根本无法理解普通人的艰辛。

我知道陈玥为了在竞争激烈的大厂留下来付出了多少努力，知道她有多佩服江婧。

但江婧压根没把陈玥放在眼里。

多悲哀。

就和当初的我一样。

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你想要什么？」

江婧没说话。

「你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今晚不可能就是单纯来吃顿饭。」

江婧笑了：「这么了解我啊？」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和陈玥分手吧。」

我立刻反驳：「绝对不可能！」

「开个玩笑而已，反应这么大。」江婧若无其事地笑笑，「这么喜欢陈玥啊？比当初喜欢我更多吗？」

可我觉得她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婧朝我伸手：「手机给我。」

我警惕地看着她。

「给我！」

我只能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