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这话听起来像是一种虚假的寒暄词,不过太皇太后是真的这么想的。

薛瑾安没有接话,索性太皇太后也没有要继续谈这个的意思,她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你这样的心性和皇帝倒确实不太相和,我知你觉得皇帝软弱可欺,后宫又屡次掀起波澜,难免叫人觉得他力有不逮,然而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必不可然是真的可欺之人。”

“天有常,人无常。”薛瑾安对太皇太后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薛瑾安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总结一句话的意思就是:人都是会变的。

也许以前的皇帝柔中?带刚,是长公主那一挂绵里藏针的,然而时?间过去这么多年,谁知道皇帝会被权利腐蚀成什么样呢?薛瑾安故意向太皇太后表达出这个意思。

平心而论,薛瑾安的演技是真的不好,放到娱乐圈里大概要被叫声?木头美人的程度,但他有一点好处,无论他是什么情况,在?他不刻意去改变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平淡冷静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先天适合念经。

反正是他就算说谎也是看不出半点痕迹的。

太皇太后也便真的以为?他对皇帝是全然不屑的,她终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权利会腐蚀人心不错,昔年董卓雄踞凉州之时?也曾是一方豪强,然而等因缘际会入了京把?持天子手握大权,就成了马都上不去的董胖子,流传千年。”

“然而他终究不会长久,每一个被权利腐蚀的人就算再怎么像人,也只是邪祟罢了。”太皇太后语气淡淡地陈述事实,“皇帝虽然蠢,却也没有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你若是始终怀抱着小觑之心来夺权,哀家劝你现在?立刻离开?,今日之时?就当是不曾发生过。”

薛瑾安看了太皇太后一会儿,忽而说道,“老祖宗也觉得父皇有意放任后宫的频频动作,是吗?”

薛瑾安直接将答案固定在?了是还是不是上,直接把?太皇太后蒙混过关的路给堵死了,若是太皇太后只有答和不答两?个选择。

太皇太后选择了后者,主动转移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做?”

薛瑾安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将和周玉树商量过的尽快出兵,先把?戎狄使臣这边的事情放一边拖上一拖的方法吐露出来。

太皇太后却是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何必要拖,直接公布巴图那刺杀之事,便说哀家被刺客所伤卧病不起,叫人把?驿站围了,一个都不放过。”

“到时?候全城戒严,哀家会叫人截断军事上的消息,你的人可以借机多收拢些西北军。”太皇太后显然也从薛瑾安大晚上找过来这件事情上看出来,他没有太多时?间耗。

薛瑾安闻言立刻问?道,“能拖延多久?三个月能否?”

三个月足够他直接把戎狄的漠北王庭给掀了。

太皇太后摇头,比了个手势:“最多十日。”

“足够了。”虽然遗憾不能一举把?漠北王庭给直接灭了,但也足够他稳扎稳打一次大战取胜了。

当然,薛瑾安从来就不是能稳扎稳打的类型,到时?候该用什么计策就全看那边的情报了。

之后太皇太后又点出陆秉烛来跟进他这边的情况,毕竟太皇太后还要“病重卧床”。

陆秉烛是跟着薛瑾安一起来的,他只是很自觉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跟幽灵一样站在?一边,都快要和墙壁融为?一体了,直到现在?被提到,他才像是“活”了过来,眼?睛也变得有灵采了起来。

“七殿下放心,奴才虽然离开?奉衣处多年,但多少?有些断不掉的香火情,能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陆秉烛这话说得很是谦虚,却又带着些许他自己都不一定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