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母亲在他的过往的记忆中,占了最浓墨重彩的一部分。
虽然在六岁之前,徐玉宣一直都以为夏日里一天只能吃一牙西瓜,外面的点心一次只卖一块,烤鸡只卖鸡翅膀,但他仍然觉得母亲是爱自己的。
九岁那年知晓自己的身世,母亲怕他多想,还说服父亲暂时抛下公务,带他回了梧州,他出生的地方。
那是徐玉宣第一次去梧州,也许是时间过去太久,那儿和父亲所描述的,有了出入。
也是那年,他亲自将生父的墓迁进了徐家祖坟。
用母亲的话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好好的一对夫妻,总分隔两地多不好。”
当时徐玉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世上只有入赘的男人去后才有资格把墓迁进妻族祖坟,然而他爹并没有入赘。
可他的确又姓徐。
后来他有认真想,爹应该不会介意,娘和姑姑都在这儿,他在外面又有什么好固执的呢。
肯定也是愿意的。
徐玉宣印象中所有的欢声笑语和丢人瞬间,都有母亲的身影。
母亲会在买糕点时带一块他爱吃的枣糕,会在偷吃烤鸡时给他留两块鸡翅膀,会尊重他奇怪的行为,譬如给啃干净的小兔子骨头们立碑,会在他耍剑时,当一个认真欣赏的观客。
当然,母亲偶尔也会嫌弃他,不用担心,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只需要一道好吃的点心或一壶绝佳的酿饮,两者其一,总能满足她。
如果它们都不行,那还有父亲。
母亲是个简单到极致的人,一生只有三大爱好:美食、佳酿和美色。
想到这儿,徐玉宣哈哈笑出声来,肆意无比,继续哼唱:“我有一双小皮鞭,我从来也不洗~~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拿它去河边洗~~你手里拿着大刷子,我用力用力洗~~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跳出了一堆嚯!”③
不久前被惊走的鸟儿们突然又飞了回来,带起一阵哗啦,翅膀碰撞丛林的声响。
远处时有时无的马蹄声和呼救声,愈发清晰。
徐玉宣兴奋不已,当即抽出绑在腰间的长剑,出来游学几l个月,可算给他碰上了。
徐少侠该出场了。
徐玉宣骑驴奔去。
只见一队黑衣人正对着一辆马车围剿。
此时地上已经倒下一片护卫。
其中一名黑衣人跳上马车,一剑刺进马车内,没刺中。
轿内的人撞破了车厢后面,跳了下
去。
徐玉宣是在场唯一一个穿白袍的,逃出车厢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也许是他嘴角一直带着笑。
那人下意识就朝他所在的方向跑。
“小妹妹别怕。”徐玉宣热心肠的将人护在身后。
“这位小哥哥,你还是跑吧,他们要杀的是我,不过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帮我送一封信去府城。”
‘小妹妹’一开口就变成了‘小弟弟’,原来是男扮女装。
徐玉宣讶异:“你是男的?”
小弟弟年纪不大,约莫八九岁的样子,长得雌雄莫辨,说话时的嗓音带着颤和哭腔:“我是徐县县令的儿子张小闻,徐县出事了,我家人都被他们杀了。”
时间紧迫,解释不了太多。
那些人又杀了过来,徐玉宣甩出长剑,近前与追上来的黑衣人搏斗。
徐玉宣和很多人一样,打小就有许多梦想。
最开始他想像生父一样做一名救世济民的医者,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更喜欢做闯荡江湖、劫富济贫救人于危难的大侠。
为此他苦练武学,终于不用像父亲一样,只有一身花架子。
徐玉宣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