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要乱跑?
玉伶方才游神天外,脸在发烧发烫了才恍觉陈一乘就这般看着她,默声了很久。
于是她的脸在这霎时间热到好似在冒蒸汽,慌措的玉伶忙抬头起了话口:“军座,今天您叫玉伶过来是……?”
赶紧说完了好赶紧走。
她知道自己每次在陈一乘面前都会反省到无地自容,总是觉得他哪里都在对她好,可她却一次又一次不知好歹,哄上加骗,错上加过。
羞与愧的感觉几乎快要压得玉伶快要喘不过来气。
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要再见到他了。
除了这条命,其余的她根本就还不起,什么都有的他也定是不屑于朝她讨要。
陈一乘依然平静,并没有直面回答玉伶的话。
但他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何故要脸红?”
“羞甚?怕甚?”
并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字一句。
却好似他此时此刻能对玉伶说出的最克制的指责。
玉伶下了狠心,她已经无法在这种莫名僵持又弱势的局面下再多待一分一秒。
她鼓起微末到只能支撑她说出几句话的勇气,看向陈一乘的眼睛,只道:“军座,您要不给玉伶一个痛快罢。”
“之前同您纠葛许多,全是玉伶的错,要杀还是剐,玉伶心甘情愿。”
横竖大姐的事已了,还债的话……
只要追上来了总是要还的。
玉伶憋着一口魂凛然说完,末了却像是漏了气一般在急促地呼吸。
陈一乘则微微摇头,不知是在否定她的什么。
好似他面前的玉伶是一只被他逮到了,还在做着什么无谓挣扎的野兔子。
说再多,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为她预想好的所有事情。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他只平平淡淡地反问了这样一句。
玉伶哑口无言。
她的所有于他而言的确一文不值,乃至于可以不屑一顾。
那为何还要叫她过来呢?P.O文企鹅hao码、㈡㈨⒈/⒉㈥/㈧㈡/㈥㈦㈢
玉伶才意识到,陈一乘根本不能算是驳斥的话语也能让她靡颓与失落。
她的心在他面前就像是那暴雨夜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一样,从不由她做主。
随时可以被掀翻覆没,荡然无存,也可以存那么一丝侥幸从而在天明之时安稳靠岸。
一切都取决于她眼前的陈一乘。
“不是说你的命已经给了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现在又要送给我,乖乖这是做了什么打算又安了什么心?”
129. 忘形
他眼前的小姑娘仍然没有变化,甚至更加真实。
没有穿什么学生的校服,也没有穿着色娇熨身的旗袍,更没有穿一走路便会发出声响的高跟西女鞋。
宽松的棉布裙,绣花的布底鞋,一撂辫子长长,素且雅。
还和以前一样。
见到他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脸红,时而不敢看他,但一看向他便是慑心的无辜与纯洁。
像是下一刻还会突然冲到他面前,搂住他,抱住他,使劲踮脚想要亲吻他。
如此来表达她抑制不住的强烈情感,足以让他感同身受。
她似是从没想在他面前隐瞒任何事。
却又用这般简单的伎俩欺了他三番两回。
他每一次都信了。
但她每一次都没有去找那些莫须有的借口来躲避遁逃,反而坦然承认,轮到他来于心不忍,为她寻找托词。
揠苗助长的结果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