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乘的力道让他手里的枪顶得江雍几乎快要张不开嘴,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好顺了那位看他不顺眼的庄先生的意。

江雍用缓慢的语调来保证吐词清楚,以至于不会太过狼狈:

“……我向军座保证了今晚来的会是甄小姐,并不是伶伶。”

陈一乘挪开了他的枪,沉默片刻。

而后说了简短的几个字:“……当真好得很。”

似是某种最后的通牒。

陈一乘瞬时手起手落,枪的握把配合着肘击撞打了江雍的左胸及颧骨,有棱角的握把直直刮掉了脸上的一层皮,江雍右耳上的翡翠耳坠也在此时甩在地上。

那翡翠的成色看起来是一贯的好货,在光下看着细腻通透。

可喉咙里霎时涌了几口血,可能鼻腔内也有一些,呼吸不畅又自制不住从而猛咳而出,吐在身前的地砖上,于那耳坠边溅了几滴斑斑的血迹。

陈一乘许是用了全力,却又没让他昏过去,叫他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发泄与报复。

江雍顿感晕眩,刚刚有一口血呛到肺管里没咳干净,再怎么泰然的他如今也需要大口喘气,嘴里的血腥味随着每次呼吸满萦口鼻,粘稠不分,闭眼痛苦到直直蹙眉。

且他那张再俊再秀的脸也算是真真破了相,束在身后的手又不能擦去从嘴角和颊边流到脖颈的血渍,看着心惊。

如此,那位庄先生见到他这般模样应是满意了。

费了些时间才调整好呼吸频率的江雍睁眼下意识地看向陈一乘。

只见他已转身坐回了沙发上,许是眼睛充血,现下视野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他道:“不想死在这里,最好别再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