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年曾跪在她母亲面前起誓,会一生一世待她好。
婚后的一年,沈舒禾觉得自己被宠上了天。
陆祈年会亲自去河里捉野味来给她补身体,每晚下夜班,他都会煮好热腾腾的宵夜等着她。
她生日当天,他亲手做了漂亮的银戒,像公社放映的电影那般,单膝跪地为她带上。
陆祈年上交了自己的全部财产,允诺会带她游历山川。
真正打动沈舒禾的是,陆祈年主动去公社做了结扎手术。
痛到脸色苍白的陆祈年抱着她,深情告白:“舒禾,村里医疗太落后了,我不想你冒险,等我有能力把你接到省城了,我们再要孩子。”
可婚后第二年,沈舒禾还是意外怀孕了,陆祈年也调职到省城,自他走后,两人感情急转直下。
一阵高亢的谈笑声从国营饭店包厢里传出来,打断了沈舒禾的回忆。
而里面的谈话声叫停了她质问的想法。
“陆哥,还得是你啊,乡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省城青梅情意绵绵,我们孤家寡人真是羡慕!”
主位的男人嗤笑,“羡慕的话,送你一个便宜爹当当!”
“别!你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亲孙子管我叫爹,不得一枪毙了我!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林疏桐这件事啊?”
陆祈年深吸了一口指尖的烟,“等我带她游江南回来,阿桐与我情谊深厚,当年为了救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欠她一个孩子,她一定会喜欢安安的。”
“你不怕乡下那个来闹?听说是个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能摆平吗?”
红牡丹的白雾萦绕,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他用薄情的笑声回答了一切。
“大学生又怎么样?她的母亲健在,只要使点手段,沈舒禾会乖乖把孩子给我的。”
朋友点头:“也对,要不是当年你为了气林疏桐,哪轮得着那个女人捡漏,偷着乐吧!”
沈舒禾浑身冰冷,心口好像被生生撕开,一瞬间血流成河。
原来他对自己的好只不过是一场骗局,她和安安只是他们赌气时随手押上的筹码。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国营饭店的,失魂落魄地走回招待所时,接到了远在广市的邻家哥哥传来的电报。
【舒禾,当省城法院还适应吗?要是觉得苦、累,要不要来广市?我们纺织工厂马上要出口了,我可以给你股份和分红。】
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传去电报。
【好,十天后,广市见】
2
几个小时后,领家哥哥季唯的电话打到了前台。
“舒禾!你真的答应了?”
沈舒禾捏着蜷曲的电话线,回答得笃定。
“嗯,法院的日子一眼望得到头,我也想去广市见见世面,但是辞职流程要十天,等一切办妥了,我会过来。”
季唯高考落榜后就背包南下去创业了,他和朋友开了纺织公司生意很好,他想开展出口贸易,第一时间想到了英语流利的沈舒禾,邀请了多次。
但沈舒禾那时候因为和陆祈年结婚了,所以拒绝了。
“那你......跟你丈夫商量了吗?”
她唇角划过一抹嘲讽,“我现在没有丈夫了......”
现在她不仅没有丈夫,还是未婚,令人唏嘘。
对面沉默了片刻,季唯也是聪明人,大概猜出婚变,便不再追问。
“小唯哥,我去广市只有两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我,我可以跟你们签署终身合约!”
“第一,帮我注销在乡下的户口,包括我母亲的,第二,我想带着母亲和安安以新身份定居广市。”
季唯语气欣喜,“好!